王浮风捂着心脏，皱着凶戾的眉，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

为了安稳神魂，谢情暂且在妖王宫住下。

比起沧澜山经年不变的风雪，妖界在朱雀真火的庇护下，四季皆如春。

谢情有些难以适应这样喧嚣的春意。×?

他兀自在长廊下凭栏而立，伸手接住一朵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桃花。

“哎哟！”

脚边不知有什么小妖撞了上来，谢情垂眸，对上小狐狸圆溜溜的眼睛。

“……”与他从前养过的那只很像，但还是没那么圆滚。

谢情冷漠收回目光。

“道长……”小狐狸努力甩了甩尾巴，跳起来用尾巴尖蹭他的指尖，“你摸摸我嘛！你昨日还摸了我的哥哥呢！”

“我和他一样好摸哦。”

谢情垂下眼，指尖捏住狐狸的尾巴，将其拎起来。

“道长！”小狐狸扭了扭身体，试图撒娇，下一瞬便被谢情随手甩进了长廊外的水池里。

“道长是不喜欢摸野狐狸么？”一道清澈的男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轻缓的脚步声。

谢情扭头，对上一双上挑狭长的狐狸眼。

这位狐族少主，虽是第一次见，却眼熟得很。

谢情目光微转，落在少年身后轻盈晃动的九条尾巴上。

下一刻，其中一条柔软的尾巴就勾住了他的手腕，轻轻地来回摩挲。

“道长要摸摸我的尾巴么？”少年走近他，高挑的身影盖住他，“我不是野狐狸。”

谢情看着手腕上缠绕的尾巴，冷冷扯唇：“让杀父仇人摸尾巴，一般的野狐狸的确做不出来。”

“……”少年呼吸微顿，松开了他的手腕，尾巴一条一条耷拉下来，“原来您认出我了。”

“我早已查明白，当初您杀死我的父亲，是他罪有应得。”

“但我不明白，”少年低头注视他，“您为何要救下我，还将我养在身边。”

谢情没回答，目光被长廊拐角走来的七八个侍从吸引。

这队侍从行色匆匆，手里的托盘都被红布盖住，可珍宝莹润的光泽却隐隐透出来。

“道长知道他们是去做什么的么？”少年顺着他目光望过去，不由笑了。

谢情拧眉，没有说话。

“现在整个妖王宫的侍从都在忙活同一件天大的事，就是替他们的王准备婚礼，”少年轻声道，“道长觉得，这大婚的王后会是谁呢？”

“……”谢情闭上眼。

“多情总被无情恼，”少年的尾巴再次缠绕上他的手腕，“若是道长愿意成为这座王宫的王后，狐族上下都会随大王一同侍奉王后。”

谢情睁开眼，冷冷望着他。

“道长不知道么？狐族自古以来便是朱雀的附庸，也是王后的妾。或者说……王后是妖族的王后，妖族雌性稀少，又不像人族深根蒂固饱受教化，自古便以王后为尊，所有人都有资格服侍您，只要您点头。”

“……”谢情淡淡打断他，“你想暗示我离开，不必吓唬我。”

少年抿唇没说话。

谢情转身要走，被他唤住。

“道长，您从未问过我的名字。”

“既要离开，何须再问名姓，”谢情衣摆随步伐拂动，转身离开了。

天渐渐黑了。

妖王宫内珠宝法器堆积如山。

“大王，马上就是月圆之夜，错过这个吉日，又要等到下个月了，”羽族族长提醒道。

“本座自然知道，”王浮风坐在尊位上，指腹轻柔抚摸掌心那根赤红鲜亮的朱雀羽。

这是朱雀尾巴上最美丽的一根羽毛，往往会在求偶之时献给它钟意的雌性，意为从今往后我的地位，我的权柄，我的忠贞乃至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等他养好神魂，我再去烦他。”

三日后，在众妖群魔乱舞的簇拥下，王浮风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