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拙劣的污蔑,便是说出去也只会令人发笑,竟也能让前世那孽徒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到底是心性如此,还是耿耿于怀的并非此事?
谢情眸光微凝,某些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在眼前。
魔宫偌大的床榻边,难得一派和风细雨之象。
谢情眸光冷冽,正襟危坐,男人在一旁低声诉说往事,说到试剑大比时他敷衍听了几句不搭不理,引得魔尊不满,凑上来欲质问他,却被一耳光甩偏了脸。
“无凭无据被人污蔑,记恨到如今来质问我?若早知你这般无用,何必等到你亲自叛逃师门。”
他一字一句,皆是对魔族行径的厌恶,音色冰冷至极,用帕子擦拭着自已打脏了的右手,自始至终不曾施舍男人半个眼神,“莫再唤我师尊。”
“我觉得恶心。”
第20章 师尊,我赢了
“……”
殿中一片死寂。
半晌,魔尊回过头,顶着面颊上鲜红无比的巴掌印,轻轻笑了一声。
“师尊以前斩妖除魔时,若妖魔不听话,也会这样甩耳光教训他们么?”男人伸手,死死扣住那截清瘦的腕骨,带进自已怀里,“师尊修为尽失,沧澜山那些家伙还个个如此听话,命都不要也要闯入魔宫救人,师尊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甩一巴掌给一颗糖么?”
谢情拧眉冷声道:“松手。”
“有没有?”男人愈发攥紧他,犬齿已经咬住他的耳尖,再继续下去,就不只是咬他的耳朵了,“师尊,你失去修为在沧澜山养伤时,有没有这样和旁人……”
“季微星,并非所有人都与你一般肮脏,”谢情打断他,眼珠斜斜转过来,睨着他,“也并非所有人,都能让我这般恶心。”
“……”
沉默良久,季微星眉头抽动,阴霾自眼底一闪而过又很快恢复如初。
“师尊恨我?”男人歪了下头,唇角勾起,似乎因这个猜测而兴奋起来。
“我不恨你,”谢情缓缓抽出被攥出红痕的手腕,面色平淡如水。
自他踏入无情道至今,从不曾恨过任何人,包括季微星。
“可我恨你啊,师尊,”男人唇瓣贴在他颈侧,指尖挑起谢情鬓边垂落的发丝轻嗅,继而喟叹一声。
声音微微颤抖,喉间滚过笑意,“若无你,何来今日魔尊?”
“你得在魔宫永远陪着我,承受我的恨意。
毕竟……师尊也不想我跑出去乱杀人吧?”季微星无比清楚,锁链也好,禁制也罢,若他的师尊当真要离开,只须以命相逼,便无人会舍得再阻拦他。
甚至季微星不得不承认,即便他的师尊修为全无被困在他怀中随意亲吻抚摸,即便恨意沸反盈天无处宣泄,可回忆深处刻入骨髓的卑怯,依然让他无法将师尊变为魔宫里的金丝雀。
师尊就是师尊,永远高高在上才是师尊。
每到情浓时,他的师尊被逼到咬紧牙关,眼尾仍旧会流露出一丝不屑与冷意,即便是季微星也无任何办法。
所幸,唯一对师尊有用的威胁,就是人命。而季微星从不在意人族生死,可以用此得到师尊不情不愿的安抚。
这样的甜头尝过一次,再难戒除。
“师尊……”高大的男人低头埋在谢情肩窝,妄图将自已装成回巢的倦鸟,在榻上卖弄可怜,贪婪索求长辈的安抚。
谢情从来觉得讽刺,闭眼偏过头,床榻边的手却无声攥紧,又颤巍巍松开,反复数次,直到素白指节被另一只宽大的手强行相扣在一起。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即便后面发生种种谢情都清晰无比,却不愿再回顾一次。
左不过是些他无法理解的痴缠之术。
情爱,本是累赘,却偏偏自古以来千万人执迷不悟,最是无解。
“够了!”问剑台上,秋无垠擦去唇边血迹,冷声道,“我秋无垠输了就是输了,还不至于输不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