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季姒离开后,刑荆山如同背上卸下一块巨石般,长长的呼了口气。

洛洄笙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知他为何会这般惧怕季姒,在她看来,这世上没有比季姒更好的人了。

“听说皇叔把定国公关进刑部大牢后连夜审讯,如今进展如何,定国公认罪了吗?”

这几日洛洄笙一直没有同诚亲王联系,担心被朝中大臣知晓后怀疑诚亲王在对调查定国公一事上徇私舞弊,替洛洄笙报复定国公。

刑荆山将桌上的点心移到洛洄笙面前,说道:“眼下已是证据确凿,他不想承认都不行,不过因为此事牵涉甚广,王爷还在跟刑部继续追查,暂时还没有判决。”

洛洄笙顺手拿起点心吃了一口,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抬头问刑荆山:“那沈玉凛呢?他有参与私卖盐铁吗?”

“听王爷的意思,沈玉凛似乎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这倒是符合他的风格。”

“他是什么风格?”

“虽然他这人虚伪又自私,但是不会做危害大安的事。”

听见洛洄笙对沈玉凛的评价,刑荆山感到有些许郁闷,“你就这么看好他?”

洛洄笙怔愣了一下,反问:“我有哪句话表达出我看好他的意思了?”

两人四目相对,刑荆山咂了咂嘴,最终发现确实是自己想歪了,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头。

“对了,听王爷说沈玉凛已经上奏辞去官职,明日就带着定国公夫人离京去往边陲小镇。”

洛洄笙听到这个消息,喝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定国公做出这种事,沈玉凛今生想继续为官是不可能的,留他一条性命已是开恩了。”

刑荆山认同的点头,“毕竟是太后的母族,若是沈玉凛也要被判罪的话,太后定然是不会答应的。”

两人正聊得兴起时,温鸿忽然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来,脸上神色十分慌张。

洛洄笙看他如此,不由得紧张起来,“着急忙慌的,出何事了?”

只见温鸿跑到两人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喘着,“公主,方才……方才王爷派亲信传话,说是皇上……”

“皇上崩逝了!”

坐在马车里的洛洄笙只觉得全身冰冷,脑海中一直回响着温鸿说的那句‘皇上崩逝’的话,无法再思考其他事。

“公主,邢将军,我们到了。”

马车一直行驶到冷宫门口,洛洄笙在刑荆山的搀扶下下来,她望着偌大的冷宫迟迟不敢进去。

刑荆山见她如此十分心疼,揽过她的肩扶住:“走吧,我陪你进去。”

二人一同进了冷宫,高公公早已等候在院中,看到两人后立马上前。

他们跟随高公公来到前殿,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哭声,洛洄笙刚走进去就被迎面而来的物体吓到。

“砰!”

瓷器在洛洄笙脚边碎开,刑荆山紧紧搂着洛洄笙看向坐在高台上的人,那人正满脸愤怒的瞪着他们。

“臣参见太后。”

洛洄笙听见头顶的声音,立马意识到方才是太后朝自己扔的东西,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

她从刑荆山怀里出来,对上太后仇视的目光,语气淡淡的喊道:“母后。”

太后一听这两个字,情绪激动的再次抓起手边的东西朝洛洄笙砸过去:“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要是早知会有这么一日,你回京时我就还下旨赐死你!不!是我当年就不该生下你!”

尽管早就知道太后不喜欢自己,但洛洄笙听见她说出这番话时,心口处还是骤然一痛。

她望着眼前几近奔溃的人,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母后,您就这么恨我吗?”

太后起身缓缓向洛洄笙走近,看着洛洄笙的眼神也依旧充满恨意,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因为方才的事,刑荆山在看到太后靠近时,立马警觉起来不动声色的往洛洄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