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我哥为了永远陪在贵妃身边,自己净了身不说,还强逼我做宫女,阿娘做粗使嬷嬷。

幸而老太监宫里不肯要,阿爹幸免。

入宫后我被太监觊觎,逼我对食。

阿娘入浣衣局,冬日洗得十指皲裂流血。

阿爹为让我们日子好过些,上下打点,耗尽家产。

身为贵妃大太监的哥哥却淡淡的,只说:

「奴才受苦,是为主子积福。」

直到一日皇上夸了我一句颜白如玉。

贵妃还没发话,淡淡的哥哥就十几巴掌扇肿我的脸,罚我在殿内连跪十日。

谁知殿内起火,我双腿蹒跚不能行。

哥哥突然冲进来,一把推开我,只为救出贵妃的首饰匣。

我被活活烧死。

再睁眼我回到进宫前一日,哥哥正痛斥不愿入宫的我。

而我想起火场所见。

哥哥拼死抢出的首饰匣里,装满刻着哥哥名字的大小玉势。

这次我笑道:「哥哥,我自愿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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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好好的良民不做,偏要做那去势的阉人!」

「还要拉着你阿娘妹妹为奴为婢,你还算个人吗?」

阿爹的哭骂声在我耳边响起,我才知道,我重生了。

前世我也不明白为何哥哥突然发疯一样把自己阉了。

死过一回才晓得,原来是为了一个女人。

一个远在青云端,他若不做太监,这辈子都触不到的女人。

可他乐意去吃人的皇宫做他的「痴情种」也罢了,为何还要拉着我们全家入烈狱?

此刻我看着痛心疾首的阿爹,捂着心口流泪的阿娘。

还有端坐在椅子上,满脸不屑冷眼旁观的哥哥林铿……

我才懂。

林铿从来看不起我们,从来都在怨我们。

他自命不凡,俊秀如好女,出口成章。

这样一只凤凰却生在我家这样的土窝窝里。

阿爹只会撅着腚种地,阿娘的绣品粗糙卖不出价,而我这个妹妹姿色平平,值不了几个聘礼。

可即使如此,全家也在尽力托举他。

阿爹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阿娘和我天天织布纺纱到天明。

给他请教书先生,给他穿好衣裳,吃细白面。

最后,却养出一个不知足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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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铿说:

「顾二郎的爹是富商,给他请了京都赫赫有名的教书先生。」

「周大郎的娘绣品出众,善交际,和县令夫人都交好。」

「陈家三郎的妹妹,貌若天仙,求亲的聘礼垒成金山银山。」

前世每每听到此话,我们一家三口都面红耳赤,惭愧不已,觉得对不住自家儿子自家哥哥,便对他愈发地迁就讨好。

直到一天,他要阿爹卖了家里仅有的半亩水田,给他添置一身金贵行头。

「皇上携贵妃出游至此,让知府设春日宴遍邀学子,诗文应和,与民同乐。」

林铿语气倨傲,仿若恩赐:

「这是绝佳机会,我定要好好修饰一番,若能得皇上青眼,平步青云,你们就跟着鸡犬升天吧。」

一向听他话的阿爹却犹豫了,小心翼翼道:

「这半亩水田是留给你妹妹的嫁妆,你是个儿郎,世间的道任你闯,阿筝却只有嫁人一条路,要靠它傍身。」

阿娘也嗫嚅道:

「阿铿,你生得好,学识也好,不用绫罗绸缎装饰,别人也比不上你。」

林铿闻言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