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很少呆在仙山,林知聿和他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可每次见面,对方表现在脸上的嫌弃便会多一分。
林知聿移开了眼,现下最狼狈的样子竟然让江奕看见了。他身上的衣服轻薄,又遇了水,不用想,也知道自已的样子端庄不到哪里去,他甚至不用看,也知道对方眼中的嫌恶有多深。
还好他往下了一点,不叫他看见自已肩上的伤痕,不然不知道又要对他的修为怎样的一番冷嘲热讽。
林知聿不想纠结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已是因为得了师尊的愧疚才得以入这灵台,而江奕,作为师尊宠爱的二弟子,自然是只消与守卫打个照面,便能大摇大摆的进来。
看见林知聿又闭上了双眼,仿佛一副不想看见他的样子,江奕的目光微闪,喉间的话便脱口而出。
待听清楚自已说的话后,又忍不住蹙眉。
“过了这么久,还是筑基中期。林知聿,你当真没有半点长进。”
印象中,林知聿总是畏畏缩缩地躲闪着他的目光,语气中还带着点祈求,“二师兄……我会努力追上你们的。”
每次看见林知聿懦弱慌乱的样子,江奕总是会烦躁地恶语相向,“努力有用,那还要天赋做什么?”
像往常,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的人,竟然在旁边站了这么久。想来是找他的茬还没有找痛快。
林知聿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不想再应付江奕,只盼望着对方赶紧离开,免得再打扰他。
进灵台的机会就这一次,浪费了可就没有了。
林知聿老僧入定一般,语气格外平淡:“我实力差不是一天两天了,师兄何必次次都提。”
这么多年,林知聿听也听烦了。
翻来覆去,来来回回,无非就是那么几句。
这些话,让林知聿在仙山的每一天都无比介怀。蛇打七寸,江奕知道怎样能让他刺痛难堪。
无论是之前还是梦境里的他,都曾经拼命的修炼,想要向师尊和师兄们证明自已。
可最后呢?
他的二师兄,向来就对他冷漠的二师兄,从始至终也未曾想过接受他。在书里的最后,在他被师尊一掌震碎了灵府之后,江奕更是毫不留情地又生生打断了他的双腿,残忍地将他最后一丝反抗的机会也剥夺殆尽。
许久没有听见江奕的动静,林知聿以为对方终于待不住要离开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声音,然后是一道下水的声音。
林知聿一动未动。
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波纹,下水的人在林知聿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江奕的胸膛上还留着一道正在渗血的疤痕。他因穿着黑衣,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着实想不到衣服底下竟然有这么长的伤口。
那些黑气一碰上灵泉的水,便开始慢慢消散。没了黑气,那道伤痕愈合的速度更快了。
江奕将双臂搭在两边,目光沉沉的看着林知聿。
空气中若隐若现地飘起了血腥味。
江奕见这么久,对方都没有开口询问,甚至关心一句的意思,他有些烦躁地拍了拍水面,弄出一点动静企图吸引那人的注意。
什么毛病?
林知聿皱眉,他被江奕闹得根本静不下来心。
他又舍不得这难得一次的机会,便朝着与江奕相反的方向游远了一点。
林知聿身后的墨发浸在水中飘荡游曳,轻薄的衣物下,白皙光滑的脊背若隐若现。
没有人发现,江奕的目光便肆无忌惮地追逐着那漂亮单薄的脊背,然后渐渐移到那圆润白软的肩头
一道红痕几乎覆上了整个肩膀,在那白得耀眼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林知聿刚找好位置,水面便“扑通扑通”猛地动了起来。
林知聿睫毛上挂上了被溅起的水花,江奕掰着他的肩头将他紧紧按在石壁上。
突如其来动作,让林知聿被身后的石壁冰了一个激灵。身前又是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