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意识缓缓回笼，视线触及自己的姿势，身形倏然一僵。

他……他竟然坐在爸爸的腿上。

四肢像藤蔓纠缠在爸爸身上，他的毛衣因为乱拱，露了半个圆润的肩头在空气中，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既亲密又依赖的状态伏在爸爸怀里，由于挨得过近，甚至能感受到屁股下凸起一个硬得像烙铁的柱状物……

即便是上小学的儿童，也很少让父亲用这样的姿势抱着自己了，遑论他一个刚满十八岁的成年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简直太丢人了……

轰地一下，潮热未退的脸庞红得越加惹眼，眼珠也飘忽地乱转，完全是手足无措的样子。

乔安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肌肉弹射，要站起来脱离这尴尬的境况。

王毅含笑看着养子一系列的动作，没有被推开的不悦，反而翻腾起满心的爱怜。养子做什么在他眼里都像只受惊的兔子，因为没有攻击性，给他什么，他都必须接受。是成年了，却没有与之匹配的阅历和坚强的性格，所以只好在男人怀里瑟瑟不安，依靠在更为可靠的羽翼下。

他制住养子的动作，安抚似的把人揽回来，不慌不忙道：“安安刚才睡着了，最近太累了吗？”

云淡风轻，无比自然，乔安起伏的心跳镇静下来。他红唇嗫嚅，似有不解，最后还是选择低下头回话：“嗯……老师说我成绩下滑了，需要加把劲……”就算是睡着了，是怎么睡到男人怀里的？

乔安聪明地选择闭口不谈。

为什么呢？他想，大概是怕……触怒父亲……？

虽然听上去很没必要，敏感的性子却不得不多想些什么。

妈妈年纪大了，总是向他诉说自己的不容易，他还记得妈妈被现在的爸爸求婚时，表情有多惊喜，多不可思议，仿佛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突然实现。进新家那天，女人哽咽说：“安安，我们母子俩以后就有指望了，你千万要争气，不要惹爸爸生气知道吗？咱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爸爸给的……”

乔安沉默了，当时他才十五岁，但懂事的他把妈妈说的每个字都记到了心里。

奇怪的氛围在父子间升起，有什么十分危险的东西在悄悄潜伏。

“哦，我们安安学习那么好，还要加劲啊？”王毅把养子卷边的毛衣下摆整理好，在他腰间重重一拍，掌下的身子霎时一抖，淡淡道：“别太辛苦了，考不考第一都无所谓，别老听你妈的，人都累瘦了。”反正最后都要落他手里养着。

乔安脸上绯红褪去，一片苍白，喏喏道：“不是妈妈……是我、我对自己的成绩不太满意……才”

“宝宝。”养父打断他，“你不听爸爸的话吗？”没有任何愤怒的表示，可乔安就是感觉浑身冷飕飕的。

王毅并不喜欢乔安事事替乔芝考虑的模样，这说明他对养子的操控是失败的，或者说，相当失败……

他本身是个掌控欲旺盛的男人，这点是所有事业有成的男人的通病，在他身上表现的尤为强烈。小到别墅里一只花瓶的摆置，大到是否容许一个外人来自家居住。当初向乔芝求婚，他也是全然将其看作是锁住乔安的附带，不然他不可能容许女人进他的家门，更别说是曾经的艳星。

砰！砰！砰！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妈妈给你送水果，去开门。”男人抬头，下巴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乔安如蒙大赦，赶忙起身向门口走去。

刚走两步，就察觉到裤子里的不对劲。腿间湿哒哒，最隐秘的女花好像也黏着什么东西，顺着大腿往下流，布料贴在身上，沾湿后变得沉甸，他只能放缓脚步，唯恐兜着的液体漏出来。

女人正准备离开，看见门打开了，脸上浮现出惊讶，“我以为你们不在，刚才没有听见敲门声吗？”

乔安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女人也没太在意，堆着笑，捧着水果盘抬脚往里走，只是还没走两步，就听见里头中年男人不咸不淡的语气，

“果盘给安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