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最阴暗危险的地下,他却听?到了瓢泼大雨的声音,湿透他的脊背,从他的心口灌入,再从胸膛漏出,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他的心脏,一次又一次地稀释着他的血液。最柔软的雨滴,变成了最冰凉的利刃,刺入他的心脉。

一滴、一滴,声音逐渐变大,直到充斥着他整个胸膛。

然后在他合上掌心的一瞬间,万物收束,红炎蔓延,干涸地炙烤他每一寸经脉。

了怨等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进入暗室的一瞬间,就看到江冽站在门?口,沉默得如同被烧焦后的死寂。

了怨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江施主竟然找到了魔教的暗室,真是可喜可贺。”

他们看江冽的手里拿着什么,壮着胆子问?:“江、江公子,你拿的什么?是不是魔教的什么丹药宝贝什么的?”

“江公子,为何不说话……能否给我?们看看?”

江冽微微动了,他的视线扫过众人,所有人不由?得一凛。他突然一刀挥下,这?里瞬间分崩离析,整个暗室地动石摇,竟是要塌了!

所有人大惊,眼睁睁地看着江冽拿着一根簪子走了,无人敢置喙。

了怨叹了一口气,一边让众人退出,一边安抚弟子们。

“了怨大师!”出来后,有江湖人咬牙:“江冽如此嚣张,竟然一意孤行?毁掉了暗室,这?里面万一有魔教的关键信息该怎么办?”

了怨双手合十?,低声道:“此事恐是误会。”

“?”

“江公子双耳已失聪,又如何听?得见你们的意见?”

“……”

沉默之中,只能听?到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米丘艰难地从暗门?爬出来,她跑到旁边的一家农户里,大娘见她浑身狼狈,不由?得一惊:“姑娘,你怎么弄成这?样?是糟了什么难吗?”

米丘受了伤,又被浓烟呛到,此时神智浑噩,只说自己家中失火,家当全都不在了,身上无银,只希望能借一身外袍,挡挡身上的狼狈。

大娘给她一件外衣,米丘艰难地穿上,一抬左臂,便觉得钻心的疼,她摸了一下后背,被上面的瘢痕吓了一跳。

还是留疤了,算了,反正在后背江冽看不到。

她对大娘千恩万谢,大娘留她养伤,她道丈夫外出,若是回来看见房子没了定然着急,她得赶紧回去。

大娘叹了一口气,看米丘转身,身后的瘢痕若隐若现,她这?才猛地变了脸色。低声对身后的“丈夫”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快去速速禀报教主!”

“是,红姑娘。”

米丘晃了晃头,躲过行?人来到郊外。此时马儿和?小骡早已等候多时,看着两个小家伙在悠闲地吃草,米丘如同回到了家般,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侧躺在地上,看着压着遗书的石头还在,但?是遗书已经不见了。

她开始笑,边笑边咳嗽:“我?赌赢了,我?赌赢了,这?狗崽子真的看到了遗书!”

系统:“上天都站在宿主的那一边。”

它本以为米丘只骗了江冽,没想到她是骗中骗,它本以为米丘只骗一个,没想到她还骗了阮秋白?。她在江冽这?里“运筹帷幄”,“不惧牺牲”,在阮秋白?那里“全然不知”、“为爱牺牲”,两个人都在她的股掌之间,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碰到,会发生什么事。

“天时地利人和?。”米丘抹了一把脸,却抹上更多的灰尘:“我?就不信今天能不及格!”

“宿主肯定能成功的。”

“算你会说话。”米丘勉强向后倚着,松散自己浑身酸痛的骨头:“胜局已定,剩下的就是细节问?题。你说……江冽看到我?撒在里面的骨灰,他会不会真的吃了?我?可没有放糖啊!”

系统:“……这?个可能性,很低。”

“那疯狂地收起?来,不愿让我?在那里受冻呢?”

“……到时候你可以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