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丘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蹦了起来:“他、他怎么了。江冽你是?不是?杀……”

江冽收回手?,一粒石子落在地上。

“聒噪。”

米丘:“……”

她?无奈,只好将袁平清拖到一边,免得夜里有路过的马车把这?家伙压扁。只是?这?家伙也很重,她?才?拖了两步就累得气喘吁吁。

直到手?腕一紧,旁边一只苍白的手?自然地接过袁平清的袖口,像是?拖死猪一样将其随意?拖到马车旁边,米丘都怕马儿一个不小心就能踩中对方。

许是?路上的拖拽,袁平清的领口有些松散,米丘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

她?收回视线,却对上江冽的目光。

火光在对方眼底摇曳,身后的幽暗像是?张牙舞爪的鬼魅,全都缩在他身后跳跃的影子里。

米丘莫名一顿:“怎么了?”

江冽没回答,坐回对面:“明日,你要向沙犹河坦白身份?”

米丘点头,决定先打个预防针:“我爹只剩我一个孩子,所?以沙犹河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无论他是?好是?坏,他都曾经?是?和爹最要好的亲人,我想要了解我爹,只能通过他。”

提到沙如海。周围的气氛都变了。毕竟两人心知肚明让米丘变成没有父亲的孤儿的罪魁祸首是?谁。

这?让当初在药王谷里白蚕心的话再度涌入脑海:在血海深仇面前,她?真的能放下一切,毫无怨言地跟着他?两个人故意?忽视许久的问题,在这?个夜晚随着夜色浮了上来。

米丘垂下眼睫:“你这?么问,是?不是?还?在以为我在为我爹的死耿耿于怀?”

江冽的唇瓣一动。

她?就扯了扯嘴角,没有看江冽的表情继续说:“一开始,我以为你为了抢夺我爹的秘籍,所?以恨你太过无情。”

江冽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后来又遇到药王谷的人、正?心宗,这?才?知道秘籍另有隐情,它?本不是?沙家的东西?。”

米丘微侧过头,火光和夜色让她?一时灼热一时冷颤:“我在想,就算正?心宗以前对你那么不好,药王谷那么表里不一,我爹也许是?个例外,他和你可能有误会才?引来杀身之祸。直到我到了药王谷。”

她?闭上眼,轻吐一口气,“我也算是?知道了部分真相。当初因为我爹的一句话,让你被正?心宗折磨,所?以你就杀了他报仇。因为一句话就杀人,这?太令人胆寒……”

米丘的唇瓣颤了颤,江冽看着火光,没有明显表情,只是?他身侧的影子都似沉寂了般,毫无声息。

米丘咬了一下唇瓣,“白蚕心说出真相的时候,我有些怕。但我一路陪你走来,看到那个冰冷的木屋,看到关着你的暗房,我知道,我爹说的不仅是?一句话,而是?让你倍受折磨的诅咒。”

她?看向江冽:“是?他的一句话,给了别人伤害你的理由,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坠入魔道,还?是?原谅他们?我只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苛求你了,我只能希望我在你身边,能解开你的心结,让你既能报仇雪恨,也能少做无辜的杀戮。”

江冽眸光一闪,倏然抬头。

“至于我爹……”米丘的目光变得虚无:“我的这?条命是?他给的,但是?我也无法替他报仇了。我知道身为女?儿,在对与错之间,我没有站在他那一边是?情有可原,但是?在情感上……”

她?语气怅惋,目光像是?盈着薄雾,像是?在说“情感”,又似乎在说其他。对上江冽的视线时倏然止住了话头,垂下眸子:“我还?是?有愧于他,我不配做一个女?儿。”

江冽皱眉:“沙如海并非一个好父亲。”

江冽从小虽感知模糊,但父母恩爱,对他袒护。他是?知道一个正?常的父亲是?什么样,无论是?严厉还?是?慈爱,都绝对不是?沙如海的模样。

米丘看了他一眼,带着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