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还被骗了点钱,然后……差点跳楼了。回来之后睡了一整天,醒了一会儿又接着睡了,我和他说话,他好像听不见我,也看不见我一样。”
陈辛的话语严肃起来:“木僵、思维迟缓还有轻生倾向,可能是抑郁症,不能拖着了。不过……”
“哎呀!我们医院初三门诊才开呢!你说这大过年的,整个上海也没几家医院开门诊。小医院还是别去了,去了也耽误事。”
“那我现在能做什么?”
“看牢他,留他一条命,初三带过来,之后什么都好说。”
虞靖西应下了,内心却更加疑惑忐忑起来。为什么钱墨会抑郁,而且好几个月前就已经抑郁了?按时间算,和狗或者房子都没有关系……更早之前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钱墨人际关系简单,在公司,能这么刺激他的应该只有那次讨论贴的事情,后来也解决得差不多了;在家里,能刺激他的只有虞靖西自己。虞靖西自认近来对钱墨还算不错,那么还有什么可抑郁的呢?
虞靖西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看着钱墨想了很久,还是想不明白。
手机叮咚一声跳进来一条消息。
喜年物业:虞先生,真不好意思,您家的明信片之前掉到保安室的桌子缝里去了,都快半年了,除夕大扫除才发现,现在给您送过去吗?
虞靖西想到嵊泗那次的明信片,他没有查看楼下信箱的习惯,现在才想起来似乎一直没有收到。但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正要说不用的时候,对面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虞靖西看了,心跳如鼓。
家人又在催他回家了,还旁敲侧击地问他“女朋友”现在的情况,并打算悄悄上门,被虞安南及时劝住了。
虞靖西把回家的时间拖到了初四之后,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初四能不能回家,钱墨的状态不太乐观。三天了,钱墨没有说过一句话,也几乎不吃任何东西。虞靖西请了个家庭医生每天给他打葡萄糖。
这天虞靖西摇醒他,要他去洗个澡,一会儿要出门。钱墨茫然地睁着眼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虞靖西没有办法,直接把人剥干净放到了装满热水的浴缸里。
钱墨在掉头发。虞靖西帮他洗头的时候感觉出来了,手指往下一顺,带出一大把细软的头发来。钱墨身上的肉也在掉,皮肤发灰、发青,比虞靖西去东北之前看到的瘦了更多,虞靖西有点不忍心看。
虞靖西帮他冲完头,发现没有沐浴露了,便起身去储物间拿。找东西用了点时间,再回来时,钱墨整个人就已经完全浸没在浴缸里了。
虞靖西心底一慌,也顾不得会不会把自己弄湿,赶紧把钱墨捞了起来。钱墨出了水之后,开始剧烈地咳嗽,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虞靖西拍着他的背,既生气又心疼:“你这是在干什么?是要把自己淹死吗!”
虞靖西觉得自己好像太凶了,又柔声道:“狗没了我们再养,钱没了我们再赚,你振作起来。”
“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我也喜欢你的,墨墨。”
“又是新的一年了,今年我们再一起去新西兰看雪,好不好?”
钱墨的身体把虞靖西整个人都打湿了,他开始哭,把虞靖西抱得很紧,仿佛溺水太久,终于找到了一根稻草。他开口说话,声音像被最粗糙的砂纸磨过似的,沙哑又浑浊:“好难受,我不想死,不要让我死掉。”
虞靖西知道他的睡美人终于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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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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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靖西的日记》(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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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带钱墨去看了心理医生。他不愿意我进去作陪,我只好坐在外面等。
过了很久,医生叫我进去。他表明除了心理咨询与药物治疗,抑郁症的痊愈还需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