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1 / 2)

她小声回应:“聂云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能帮你什么吗?上次那个阵法我已经会了。”

一刻钟之后,仍是静默着。

没有等到回应的封赤练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一个刻着阵盘的玉石才离开。

是之前给聂云间封魔气的阵盘,她此前看的书不是没有收获,她已经学会将阵盘暂时保存在容器里。

聂云间的魔气在她眼里如同定时炸弹,她便用了一晚上画了一个出来保存着。

不知道有没有用。

她离开后,门轻轻打开,一只被黑沉魔气环绕的手拿走了刻着玉石的阵盘。

随后门再次紧闭。

聂云间靠在门上,他面上分布着漆黑的魔气,正一缕一缕向上蔓延。肆意的魔气想要向外蔓延,又被此前封赤练布下的阵法镇压,于是只能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藏在皮肉里,不断叫嚣着。

他摩擦着手里的玉石,玉石因为封赤练的灵力闪着淡蓝色的灵光。

是屋里唯一的光亮。

这个阵法对他来说已经没用了。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松开,也没有放进储物戒中,只留在手里不断摩擦着。

一刻钟之后,他扯开衣襟,用匕首将胸口的伤处处生生剜下,连带着阵法反噬的部分,一同剜下。

随后魔气炸开,飘忽在空中,他将血肉扔进了魔气里。

魔气瞬间吞噬了血肉,在空中流转了一番后像是餍足,随后回到聂云间体内,那些皮肉下叫嚣的魔气尽数退散,露出了聂云间死白的一张脸。

昨日受刑伤了本里,魔气因此噬主,继而将他的丹田装得七零八碎,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能不暴露于人前。

用血肉滋养魔气只顶一时,却如同开了先河,魔气一旦沾染血肉便会想要更多,直到将他的理智也吞噬,变许只知道吞噬血肉的魔物。

而阵法反噬全靠魔气遮掩,他却连控制魔气都做不到。

他别无他选。

只有这么做,才能既压住魔气,又将阵法反噬解决。

玉石因为他力竭落在了地上,叮呤一声脆响唤回了他的思绪。

玉石仍闪着泠泠灵光,没有沾染血液,分外干净。

他定定看着玉石,随后将手上的血液涂抹上去,直到整块玉石都沾染上血液才肯罢休。

这时门外又传来温软的声音:“师兄?我想了下,还是觉得来看下比较好,你没死吧?”

母狼,他们称作母狼的将领勒住马缰。蹭掉脸上的血。

只是几个呼吸,驼群就撞进了刚刚连接好的弩台之间,好像一只巨手搓碎纸片,防线顷刻粉碎。来不及躲闪的令官被踩成扭曲的铁和肉糜,轰然倒下的骆驼砸翻了骑兵,现场一时间乱成一锅粥。

“左翼散!左翼散!躲开驼群!”

这个命令传达下去,两边也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跟在驼群后的是寒魁的援兵,疾驰在正中的那位将领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好像一只年轻的凤凰。

苏里孜勒住赤色的骏马,它抬起前蹄一声长嘶。这位在京城白玉台阶前张开双臂,面带微笑的漂亮年轻人换了气势,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有亮得几乎残忍的光。整队骑兵刀子一样插入安朔军左翼的空隙,原本颓靡溃散的寒魁骑兵重整旗鼓。

“王太子!”有人在喊,“苏里孜殿下来了!”

他根本不在乎这样的欢呼会让多少人盯上他,那身金与白的盔甲在几个冲杀间就喷上赤色,血顺着弯刀的血槽染上披风,甩出的血珠站在那张明艳的脸上。

不断有安朔的骑兵冲到或者被挤到他的面前,苏里孜几乎不会真的往她们身上看一眼。弯刀掠起的风振开染血的披风,像是一只赤色的鸟儿正在振翅。

他还在笑,笑得爽朗又澄澈,好像现在滚落在他马蹄下的不是头颅,是被月杖勾起来的马球。

寒魁在苏里孜身后重整旗鼓,被冲散的左翼也勉强回到左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