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但这个节骨眼上也没人敢忤逆“神医”。能走的走过来让她治,不能走的就只能由其他人用布担子抬过来。

能走的士兵没什么规律,但走都走不了的士兵往往是一个小队一个小队地躺,送来时能搭把手的同伙都没有,只能让火头兵们帮忙。死气像是蘑菇一样在他们身体里扎根,菌丝丝丝缕缕地钻进肌肉中。

有那么几个封赤练即使抽出死气人也没醒,只能再抬回去听天由命。命大的到了半夜能睁开眼睛,命不够的第二天早上人就冷成了一条。没人责怪她,他们只说命不好,命不好。

好像也不是命不好,封赤练想。

第二天晌午她撞见了个熟人,那天在城门口放她进去的那个老守城官也病了。他状况还好,只是脚步有些蹒跚,老守城官坚决地挥退了要上来搀扶他的其他人,挪到锅边上坐下,等着封赤练处理完躺在地上的重病患。

“守官?”明黄色的眼睛抬起来,对上他的视线。老人被盯得一个激灵,才认出来眼前这位神医是谁。

“你是那入城的女郎?你妹妹……?”

不在。封赤练简短地回答了一句,又低头继续忙碌。到她第二次抬起头来用煮过的布条给人包扎时,才发觉那老守城官还愣愣地看着自己,眼角泛红。

“……不在了?”

啊,不在。封赤练怔了几秒猛然意识到什么:“不是人在!人在!”

人在客舍里歇着呢!

好说歹说了半晌守城官才弄明白封鸦鸦还在好好地喘气,“不在”就是字面意思的“不在”。封赤练替他抽走身上的死气,老人活动活动手腕,脸上的表情松弛了下来。

“原本想着这一把老骨头啊,是要撂在灶台里烧火了。没想到还能起身再过些时日,多亏,多亏……”

他露出一点笑来,那笑又很快湮没在面上的褶皱里。老人扶着身边支医帐的桩子站起身,看着封赤练的脸,眼光慢慢垂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