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兆兴按照荀远微之前的吩咐,将?带头起事的那几个将?领带人羁押到了大理寺,和窦嵩简要交代?后,又对几个人分开进行了审问,算是得?到了初步的结果。
他才到了大理寺外面,便见着荀远微来了。
窦嵩给身后跟着的负责文书记录的小吏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将?方才问出来的东西?都呈给荀远微。
荀远微简要翻看过后,发现?几人的说辞都大差不差,和他们起事之前打着的旗号大差不差,均是“清君侧”,以及荀远微以长公主之名?摄政是前所未有之事以反对。
褚兆兴在一边询问她的意思。
哗变这样的事本该是死罪乃至诛族的,但这些人既然能在世家手里掌握着的骁骑卫等府卫下?有个不高不低的官职,即使不是各大世家嫡系直系的,但也多多少少和这些世家有些血缘姻亲关系,若是真得?处以斩首之刑,恐怕引起动荡。
荀远微却语气冷淡:“哗变,等同?于谋反,没有任何可?以退让的余地,如果我这次考虑到他们的面子、出身、背景,那下?次是什么?直接联合起来逼宫么?”
空气之中一时陷入了静默。
褚兆兴看见荀远微手中捏着的那叠口供,猜测她并没有看完,似乎是在心中仔细斟酌了一番措辞后,才开口道:“殿下?,不妨往后面再看一份,关于秦质的口供。”
荀远微照做后,将?秦质的那份口供看过后,眉心蹙得?更紧。
“这个秦质,倒是会胡乱攀咬。”
褚兆兴看了一眼窦嵩,才朝荀远微颔首:“末将在和窦公审问的时候,也着实惊讶于他的胆量,但他的确是萧放川的副将?,早些年也的确是跟着萧放川的,他口口声声说,太后娘娘是陛下的亲生母亲,辅佐陛下?的事情,理应由太后娘娘做,说您摄政之举动,实属僭越,这明摆着是想离间您和太后娘娘。”
荀远微盯着那张口供,一时也陷入了沉思。
其实不单单是秦质,像她昨夜刚感到春狩行帐之地的时候看到的那个重伤戚照砚的人,是骁骑卫底下?的,娶了范阳卢氏的女儿,和宇文宣高低也算个连襟。她才将?宇文复拉到自?己这边,眼下?在查的人口拐卖案又牵扯到了户部和太府寺,而卢峤算是她在事关钱粮田赋之事上能靠得?住的人选,这个节骨眼上,处理了他,意味着多少同?时开罪了范阳卢氏和宇文复。
这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关系,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
这么一想,荀远微一时也冷静了不少。
褚兆兴见着她沉默,他素来性子谨慎,便以为是自?己一时说多了话,“殿下?恕罪,末将?方才失言了。”
荀远微摇了摇头,看向他,道:“没有,你说的在理,此事事关重大,也确实不能贸然决断,”她顿了顿,沉吟了声,又看向窦嵩:“近来朝中事务冗杂,此次主持哗变的人我就?先?放在你大理寺了,务必将?人看好了,不要出差错,若是有难度的话,我会调射声卫以及左右备身府的兵卒前来协助。”
窦嵩也知?道此事事关重要,绝不是之前的案子那么简单,语气很是严肃地回答了荀远微:“臣明白。”
荀远微将?手中握着的那几份口供折好握在手中,看了眼褚兆兴,道:“走吧。”
等出了大理寺的门?,褚兆兴才在荀远微身后请示她的意思:“殿下?可?是想等到正钧从松亭关凯旋后再处理这件事。”
荀远微放慢了脚步,踅身看了他一眼,道:“确实如此,正钧走的时候带走了不少射声卫的精锐,我若是此时直接和那些世家撕破脸皮,也怕他们狗急跳墙,不若等正钧回来后,再做打算,只是这件事不比我们从前在战场上碰到叛徒那般简单,能以相?对柔和的方式处理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殿下?说的极是。”
褚兆兴才说完这句,荀远微却突然转过来,问道:“定?澜回京了,你知?道吗?”
褚兆兴显然是不知?道的,听到“定?澜”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