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个学?子没有?看清楚这边的状况,又扬声道:“殿下,伏以先帝设文?学?之科,是为?求贞正之士,所宜行敦风俗,然后申于朝廷,必为?国器。岂可怀赏拔之私惠,忘教化之根源,愿殿下勿行偏私之事,为科举正名!”
他这话说得慷慨,一众站在寒夜中的学?子被无端牵连,此时也想着法不责众,亦高声重复他方才的话:“愿殿下勿行偏私之事,为?科举正名!”
荀远微此时无暇顾及到底是谁说了这句话,但?以国家大义相要?挟,却是明明白?白?地将她推上了高台。
证据证人俱在,就连戚照砚自己?都承认了,荀远微此时没有?任何再偏袒的立场。
荀远微忽然想起去年在章绶的家中,戚照砚问她:“殿下不怕自己看错人吗?”
她当时回答地果断:“我从不会看错人! ”
但?如?今呢?
事实就摆在自己面前。
她心里清楚,与其说自己?是对?戚照砚的欺瞒之事痛心,不如?说为?自己?坚定不移的选择了戚照砚而痛心。
这和将自己?的尊严践踏进尘泥里有?什么分别?
话从口?出,便如覆水难收。
荀远微深知这一点,但?从前的声音回绕在自己?耳畔,从前的画面此刻走马观花一般地从她眼前流转而过,像是往她心上狠狠地扎了一刀。
分明前几日,戚照砚还屡屡来到廷英殿和她商议贡举的题目,那时他的眉目间有?多么恭顺,有?多谦卑,她如?今便觉得有?多可笑。
荀远微深吸了口?气?,松开戚照砚的衣领,而后猛然向前一推,以至于戚照砚趔趄了半步:“戚照砚,你真令我失望。”
戚照砚垂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荀远微看着禁军手中的纸张,心中忽然闪过一念:万一是别人故意诬陷他呢?
她从禁卫手中夺过那叠纸,快速地忽略了于皋写给戚照砚的那些诗文?,直接翻到最后,当?她看到上面的字迹时,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被抽走。
那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
和戚照砚家中楹联上的字,毫无分别。
荀远微转过身?来,看着戚照砚,她手中紧紧攥着那叠纸,而后当?着他的面,将那叠纸扬洒在空中。
瞬间,淡黄色的纸张便从空中哗啦啦地落下,而后又慢慢铺满了台阶。
荀远微的呼吸一时都有?些断断续续,她看着戚照砚,这次什么也没说,只是扬手甩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一时落入了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他分明知道自己?有?多么看重此次贡举,还做出这样的事,供认不讳,毫无悔过之心。
远微一时只觉得心中郁结堵塞。
她转过身?来,沉声吩咐:“将戚照砚和于皋押入大理寺牢狱,严审,其余考生,集中看守,春闱继续,主考一事由礼部尚书萧邃权知,”她说着踅身?看向萧邃,轻轻颔首:“拜托了,萧尚书。”
萧邃是萧琬琰的从兄,已近不惑之年,若论辈分的话,应该算是是荀远微的同辈,但?论君臣,他便将头垂得更?低,应下了差事。
主考官是荀远微选的,如?今长公主能直接将戚照砚下狱,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让步了,此刻也没有?人敢再有?别的说辞。
这一场闹剧就这么收了尾,剩下的考生被纷纷带回他们本来的位置,只是每个人身?后都守了一名禁卫兵。
荀远微的心绪一时难以平静,科场上有?萧邃担任主考官,郑载言与崔延祚不合,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安顿好后续事宜后,她便回宫了。
其中一名考生本来都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了,但?在将要?坐下来的时候又转头和看守他的那个禁卫说:“我,我想小解。”
禁卫看了他一眼,将他拉到一处荒僻的地方,“去吧,不要?玩心眼。”
那考生犹犹豫豫不肯上前:“还请您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