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皋就非死不可?吗?”
萧琬琰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那你能不能找到一个让他逃脱死罪的理由?”
荀远微忽然愣住了。
她忽地想起了戚照砚那日和她说的话。
他诬陷主考官会被判死罪,他实话实说,会被崔延祚灭口,他以自尽供出崔延祚,大抵也是想向戚照砚表忠心。
戚照砚设置这场局,也确实是最大程度上地保证了事情都在他们?的可?控范围内,除了第一天晚上闹出的帖经夹带一事,开科考试中更为重要的杂文和时务策两?场,都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也确实让这场贡举顺利地举行完了。
她心中挣扎了许久,才看向萧琬琰:“可?是嫂嫂,他只是一个寻常的学子,他是无辜受累的,更何况,他的兄长当?年因为保护我而死,我心中实在有愧,这件事,实在与?我自幼所学的道义与?仁义相违背。”
萧琬琰对她点头,认可?了她方才说的那番话,“我明白,我知晓你的心意,这件事你也没有做错。”
荀远微睁大了眸子,“当?真?”
“当?真,”萧琬琰继续道:“你如今摄政,你心中存有善念和仁义,这对大燕百姓来讲,是好事,祯儿?如今还小,尚未亲政,但你的所作所为,于他而言,便是范本,你以仁字治国,他成年亲政后,也会跟着你的来路,以仁字治国,如此延续下去,我大燕的国祚才可?以延绵,你哥哥若是泉下有知,也一定不会后悔将?大燕的江山交到你手上。”
荀远微被她说的有些许泪目,“可?是……我连一个无辜之人都保不住。”
萧琬琰从袖中取出手帕,往她跟前挪了挪,替她拭去眼角悬挂着的泪珠,说:“那你说,如果?这次你没有继续往下查,就凭他的几句话,给那个戚照砚定了罪,他还无辜么?”
荀远微没有应答。
她格外看重这次贡举,用?戚照砚担任此次贡举的主考官,其?一是因为他的才学,其?二是因为他的出身?决定了他不会偏向于世家,如若戚照砚真得因为于皋的几句话而获罪,那么贡举的主考官势必要换人。
即使她小心提防崔氏、郑氏,用?萧琬琰的兄长萧邃权知此次主考官,但萧邃毕竟出身?兰陵萧氏,说到底,他最多是不会偏向于两?位中书令,但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家族的利益,那这次贡举,便毫无意义。
如此一想,于皋或许也不完全无辜。
萧琬琰看着她的情绪稍稍平定了下来,才道:“你哥哥在世的时候,尝和我说:‘然则有所不为,亦将?有所必为者矣;既云进取,亦将?有所不取者矣’,为君者,经略天下,有所为很难,若是不为,对任何一个心怀社稷的君王来讲,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居于此位,必要周旋于臣和民之间,万事万行不单得有所主张,更需承担后果?,扫尾善后,所虑之事、所作权衡,便不能全然凭借书上的道义,心中的一腔热意。”
萧琬琰说着为她盛了一盅汤,问道:“你知晓前几年修建黄河堤坝的那个叫杜经世的都水监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