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缓缓地点了点头,说:“他昨个儿去隔壁街道的花楼里?喝酒去了,还没回来呢。”
老翁没有多?留。
身边的士兵看着李衡,请示他的意思是回去还是等着?
李衡身上毕竟还穿着盔甲,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本想直接回去了,一转头,却看见从巷子口跌跌撞撞地拐进了个衣衫不整的男人。
他心下大约有了几?分猜测。
那人果?然停在了他们面前,抬起手指着李衡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我家门口?”
李衡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便侧过身子,说:“哦,我们是宫里?的人,你贡举中了。”
其实这是一个相当拙劣的借口,但韩胜因为喝的太多?了,只是短暂地怀疑了一瞬间,便从怀里?掏出钥匙,又挤开李衡,尝试了好几?次,才将门打开,摇摇晃晃地往进走。
他一靠近,李衡便问道了一阵呛鼻的酒味,不由得皱眉。
这是喝了多?少?
韩胜一进屋子,便按住门框,先是走到院子里?的枯树旁边,吐了半天,才到了李衡跟前,打了个酒嗝,意识看着才清醒了些。
“贡举?不是都考完了吗?为什么?还来找我?”
李衡挥手,让身边的亲卫都守在院子外面。
“的确是考完了,不过我来,是要问你一件事。”
韩胜不认得李衡,自?然也不认识他身上象征身份的金色盔甲,只以为他是个寻常的士兵,自?恃自?己身上有功名,便道:“说吧,要问我什么??爷告诉你,爷可是以后要做大官的,你不要你对爷不敬!”
李衡看着他这副自?大的模样,便想起了沈知渺昨日被发现的时?候,缩在角落里?,看着他时?惊慌的眼神。
沈知渺被他手底下的士兵从房间里?叫出来的时?候,应当是午睡被打断,寻常人一眼便能看出她的女子身份来。
满屋子里?便酒只有她一个女娘,李衡一靠近她,她便吓得蹲在了地上。
他没有办法,便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先解了下来,披在她身上。
李衡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接问道:“沈知渺,你认识吗?”
韩胜挥了挥手,说:“什么?沈知渺,沈知渺是谁?爷不认识,找错地方了!”
“真?得不认识?”李衡冷声问道。
“不认识不认识!”韩胜挥着手赶人。
李衡定定地看着他,他忽然心中有些发怵。
“你是告诉我沈知渺的身世?还是我将你找她替考的事情如实呈报给?长?公主殿下?”
韩胜听到“替考”两个字,立时?醒了神,朝着李衡跪下。
“我耐心有限。”李衡抱着双臂问道。
韩胜匍匐在地上,说:“我确实不知道沈知渺是谁?我倒是从人牙子手中买过一个女奴,不知道名字,但是认得几?个字……”
*
荀远微和戚照砚敲定好给?于皋的墓志铭后,便交给?刻碑的师傅去做了。
十日后,戚照砚来见她,说是碑刻好了,问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看着于皋下葬。
于皋的哥哥战死后连遗骸都没有找回来,荀远微自?然没有拒绝戚照砚的邀请。
马车停在了山底下,戚照砚却顿住了步子。
荀远微踅身过来看着他,有些疑惑:“怎么?了?为何不走了?”
戚照砚有些纠结,一时?不知道如何和荀远微启口。
因为这座山上葬着的人,还有周冶。
三年来,他来过这个位置无数次,却没有一次有勇气?上去。
荀远微看着他在原地踌躇,便一把拉过他。
“是因为周冶,是不是?”
荀远微问道。
心事一瞬被洞悉,戚照砚忽然觉得有些难堪,但因为是荀远微说出,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只有难受与?纠结。
“殿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