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1 / 2)

滕宫十三号。

某天放学后,盛衾在主客厅茶几上看到那只她曾经彻夜寻找的手镯。

祖母留给她的念想,本以为失而复得之后只要她妥善保管便不会再有差池,可,一件被觊觎,被惦记上的物品注定是留不住的。

盛衾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盛朗,声音冷漠平缓。

“你弄碎的?”

“我不小心的。”盛朗不情不愿地认下。

她心里的气一时之间无法发泄,眼眶含着泪,却只是淡淡问道。

“你动它干嘛?”

盛朗站起身不耐烦地推卸责任:“是你妈说把你屋内值钱的首饰拿去清洁保养的,我是在帮你干活,你还指责上我了?”

盛衾觉得可笑,这种事都是佣人做,要不是他心怀不轨,刘琴怎么可能舍得她的宝贝儿子去干这种活,更何况是给她。

“谁让你帮我的?我允许你进我房间了吗?”

“你房间我有什么进不得的?”她的话,明显戳到了盛朗的痛处,他抬手指着盛衾,大声喊道,“我告诉你盛衾,别他妈的给我耍你的大小姐脾气,盛家是我的,你算老几?”

盛衾完全不在意他话里话外的提醒,什么盛家,她早就无所谓了,但看着碎成两半的玉镯,她眼底续满的泪水逐渐变成绝望和麻木,像是她心中最后一点关于这个家,关于亲情的连接断开了。

“是吗?你既然那么重要,又怎么会被丢掉呢?”

盛衾了解他,清楚明白他所有的痛点和让他跳脚的说法。

“你再说一遍!”盛朗面目狰狞地朝着她走过来,喘着粗气。

她清透温凉的双眸深陷着,不示弱,看不到情绪的流转,空洞无神。

“你活该,活该被扔下,活该在外面流浪任人欺负,活该像畜生一般活着……。”

盛衾声音平淡没有波澜,宛如冰冷的机器人,在诉说一个又一个事实。

盛朗瞪大双眼,咬着牙,冲过去狠狠掐住盛衾的脖子,恨不得弄死她。

盛衾面无表情任由窒息和痛感从脖颈处传播在身体各处,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最终,这场闹剧被徐妈制止。

盛衾失魂落魄地走出家门,脖子上清晰可见的红印有些吓人,她自己都没意识走到了哪里,只记得,手里拿着那个装手镯的透明盒子,走了很久。

在一处树荫繁茂的地界,靠着旁边的长椅坐下,她双手撑着长椅,低头,在热闹喧闹的环境里看蚂蚁搬运一块饼干渣。

良久。

“盛大小姐?”

少年含着笑意的声音在炎热夏季里格外好听,像是清透的冰块,冰凉解渴。

她长睫煽动几下,迟缓地抬起头,与其对视。

宴椁歧视线落在她脖颈的伤痕上,分外刺眼,笑容截然而止。

他随手将刚刚还在指尖转动的篮球扔在地上,半蹲下身子仰头看她,神色凝重跟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截然不同,语气里带着恼怒。

“谁弄的?”

她将头低下,避开了他的视线,眼前却出现了少年的影子。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泪水连成线的掉落,弯腰,倏然间,猛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宴椁歧身子一怔,喉结滚了滚,耳后单薄的皮肤染上红,想起自己刚打完球浑身是汗,克制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衾衾……脏。”

盛衾反应过来自己冒犯的举动,松开手,起身。

“盛朗欺负你了?”他看见椅子上放着碎掉的玉镯,那个最熟悉不过这个物件,“都是他弄的?”

盛衾看他一脸不爽的模样,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吸了吸鼻子,说:“你别理他,我已经反击了。”

宴椁歧仰头睨她,嗤笑声:“你怎么反击的?”

盛衾温温吞吞地说了句:“骂他。”

宴椁歧:“……。”

盛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