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让你不叫,喻舟没力气动,烟瘾犯得厉害,只好走进房间从烟盒里磕出最后一根,靠在能看见山景的中空走廊上。

他做好过很多准备,还在心里默默排演过,就像年幼的小姑娘幻想成为芭比公主那样认真。

比如买一个三层楼的房子,一楼给楚吟放表,二楼放西装,三楼他们住着,还必须要有又土又梦幻的旋转楼梯一路从房子中间蜿蜒下来,那样不管楚吟在哪,他只要站在楼梯最上面的一个台阶就能看见他。

可是现在好像搞反了,他被扔去最底下,连上三楼的资格都没有,甚至精心准备的房间住进了新的主人。

点燃的火星映在低垂的眼帘上,将孤独与复杂情绪照得更加清晰。

他们也会一起泡热水澡吗?

天色已经晚了,夕阳落到山那边,只能影影绰绰看见山巅上的风电厂,有很多白色风车在随风飘转。

喻舟也想变成一座白色风车,有风就有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变成一支即将燃尽却不甘落幕的火柴,只能绝望而渴待地盯着一扇不会为自己打开的门。

“楚吟哥,你不出去看看吗?”小卷毛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大眼睛巴巴地眨。

楚吟捏了捏鼻心,偏头看他一眼,“我看是你有坏心思。”

“天菜谁不爱啊。”小卷毛舔舔唇,对着楚吟俏皮地笑笑,“主要是你看起来太严肃了,缺了那点人渣的风流气质,不然我更喜欢你。”

“小屁孩懂什么喜欢。”楚吟笑他。

“哥,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我屁股都撅好了你不玩吗?”小卷毛爬到楚吟面前,八卦兮兮地问,“刚刚那位是你前任?”

楚吟瞥他一眼,并不动作,“我录音了,现在就发给陆松寒。”

小卷毛和楚吟近距离接触了才发现这个人性格好到出奇,简直不像个剥削阶级的资本家,他轻啧一声,听见陆松寒三个字简直汗毛直竖。

小卷毛名叫安时,三代混血下来基因很淡,除了一头卷乎乎的头发,脸上半点看不出混血的影子,从小生活在国内,不过八岁那年和爸爸去了英国,去年才回来。

安时忍不住和楚吟倒苦水,“他说他是喜欢我才这么做,可是喜欢一个人就要家暴他吗?我现在听见他的名字都屁股疼。”这才找楚吟来避避难。

楚吟只好暂时充当心理导师的角色,刚睡醒的嗓音带着几分深沉的低哑,“你会感到十分不舒服吗?”

安时坐起来,实话实说道,“我只是觉得被冒犯到,他怎么可以那样对我,明明小时候还对我很好,他还会给我抓蝴蝶关在矿泉水瓶里。”

楚吟对关蝴蝶这件事不作道德层面上的评价,“一段关系不管怎么样都需要两个人来维持,如果你一直很不高兴确实可以趁早离开他。”这是十分中肯的建议。

“可是我喜欢他,喜欢不就是要在一起吗?我只是想他改一改。”安时鼓着腮帮子满脸苦恼,“他说喜欢我那为什么不能为我做出一点改变呢?”

楚吟被他问住,无奈道,“我不是百科全书。”

楚吟换了个问法,他走到墙边打开窗户,屋里有点闷,“所以并不是不喜欢,只是不能接受他对你的态度?”

安时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心里好矛盾,不知道是喜欢他才会喜欢他做的事,还是喜欢他才不喜欢他做的事,太奇怪了。”

到底是受了大英帝国的熏陶,安时说话拗口又难理解,楚吟却听懂了,“那找我是为了确认一下,不喜欢的人做同样的事能否带来一样的快感是吗?”

楚吟边说着边发短信,【你的小朋友要和我玩一场。】

那边几乎秒回,【你们在哪?】

楚吟长身直立,站在窗边望着山上的风车,他答非所问,【回去请我喝酒,这次算帮你。】

陆松寒当然不会质疑楚吟的人品,他不会做也做不出玩兄弟对象这种事,不过还是在心里默默怄火,真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大学时候暗恋过楚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