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被刺到,瞬间松开手里桎梏的力道。
楚吟收回手臂,不再看他,迈步走进小区里。
直到他的背影变成一个点,喻舟才骤然回神,急忙往前跑着追上去。
到门口却被保安拦下,“先生,请出示下门禁卡。”
楚吟的身影已经在转弯处消失不见,喻舟急得汗都冒出来,“我和那位先生认识!”
保安却不领情,“要出示门禁卡,先生。”
热锅上的蚂蚁也不外乎是喻舟现在的状态,电光闪石间他想起了什么,连忙拿出手机开始翻找。
云端的照片加载很慢,滑动在屏幕上的指尖轻轻颤抖,已经沁出细汗,一直翻找到很久以前,喻舟才找到一张产权证的照片。
江湾别墅的房子很早就被楚吟转到他名下了。
保安又让喻舟出示了身份证,仔细核实后终于放他进去。
他跑得很急,在柏林这三年基本上没怎么运动过,现在不过是这么跑两步,就有些喘不过气了。
好在楚吟的身影在视线中慢慢放大,一直到一处临湖的独栋门口,喻舟才终于追到人。
楚吟刚按下密码准备开门,手臂就再一次被紧紧抓住。
他皱起眉,终于肯正眼看一看这个没有礼貌的不速之客。
语气不善,“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喻舟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露在外面的眼圈都红了,他否认楚吟的说辞,“并没有分手。”
“啊。”楚吟恍然大悟,“所以你是说,我男朋友消失三年,回来之后要继续和我谈恋爱?”
不论他说什么,喻舟都一口咬死,“没有分手。”
“照你说的这样,那政府应该给我颁个贞节牌坊。”楚吟笑了笑,“好市民奖也可以,最近正好有这方面的税收减免,倒能给我省不少钱。”
”楚吟……”喻舟不知所措,面色一片茫然。
不应该是这样的。
怎么会这样。
楚吟没有再理他,自顾自开门进屋。
咔哒
门锁合上的声音。
喻舟彻底愣住,他下意识往前一步,手指抓在木门冷硬的雕花上,指尖周围萦了一圈汗湿的水雾。
这几日倒春寒,白天不觉得,天色黑下来就冷许多,柏林的气温比国内要低。
按理说喻舟应该已经习惯了。
可他蹲在楚吟家门口,冷得连牙齿都在打颤,一件薄薄的风衣外套御不了寒,连骨头缝里都吹进冷风。
黑色的帽檐抵到膝盖上,他这才惊觉自己连完整的面容都没有露出来,背靠着冰凉的木门,为数不多的体温被汲取去。
喻舟心里忽然有几分侥幸,眼神亮了亮,站起身拍了拍门,动作小心着不发出过于吵闹的声响,却又怕楚吟听不到,于是缓缓加重了力道。
他在想。
是不是楚吟没有看到他的样子,他这三年有变好看一点,说不定楚吟看到了会很喜欢,而且还留长了头发。
一个接一个的念头往外冒,转眼间喻舟却又惶然起来,楚吟是不是不喜欢他留头发啊,那他也可以剪掉的。
他又忘了楚吟根本没看见他是长发还是短发。
冷白的指尖拍得有些红,手掌一阵发麻,喻舟拍了许久,可楚吟一直没有出来。
他慢慢放轻了力道。
手掌越放越低,最后垂到身侧。
喻舟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额头上冒了一大片冷汗,汗湿的头发打成绺,闷在帽子里极为难受。
完全失控的窒息感侵占喉道。
喻舟屏住呼吸,指甲狠狠掐进大腿里,刺痛感占据感官高地,他慢慢平缓下来,动作急促地摘掉口罩,大张着苍白唇瓣嗬嗬喘息。
喻舟不敢再待在这里,生怕楚吟觉出异样,他步履匆忙地离开,直到上了车听见司机询问,才将全部神智拉回来。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