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吟没看他,随手指了指门口,“出去。”
这叫什么事,伺候完人还要遭撵,林之淮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撇着嘴灰溜溜走了。
床上的喻舟倒是眼神亮晶晶的,像是争宠比赛得了第一名的漂亮小狗,可是到最后楚吟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楚吟取了新的纸杯重新给他倒了杯水,拆开药盒按照说明书一颗颗把胶囊按进手心里,他做事总有不紧不慢的优雅气度,喻舟学了很久也学不会,就像小土鸡学不会白天鹅那样。
“谢谢。”喻舟接过来,借着这个机会用手背蹭了蹭楚吟的手腕,只是这样的触碰就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可人是很贪婪的生物,他紧接着又想要楚吟能抱抱他了。
楚吟看起来在发呆,他把视线放在吊水瓶的水位线上,他看着喻舟一天比一天狼狈,生机都不见多少了。
可这样他好像也没有很高兴。
为什么见到他要绕开走,为什么问他什么是爱,楚吟知道自己是不甘心,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连面对失败的勇气都没有了。
喻舟和他说过很多次对不起了,可他一次也没真正的回应,心里还是怨的吧,真的不在乎他为什么一个电话就跑来呢?为什么能看出来他没有好好吃药?
楚吟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他清楚地看着自己的沉沦,直到泥足深陷,他想往外逃了,意识逃出来,但是身体没有,人被割裂成两半。
一半告诉他,不要再犯贱了,他根本就不喜欢你,现在又不知道在玩什么苦情的把戏,你都知道的吧,人至少要为自己的脸面想想。
可另一半又在说,要不算了吧,他都这样了,你不爱他他好像就要死掉了,不过是一点爱而已,你给他就给他,只要不像以前那样多就好了,你藏起来一点,他会听话的。
意识在割据,可楚吟还是楚吟,他很清醒。
喻舟吃完药又继续问,不厌其烦似的,“我不计较你有别的小狗的,你玩够他们就回来玩我,我变得很听话的。”
他想起什么,脸上有些赧色,“而且我不一样的不是吗?你喜欢的。”
可他无论怎么说,楚吟始终是那副淡淡的面色,太过冷漠了,喻舟不信他心里也这么冰冷,于是跪起身,这里的医院设施一般,叮叮当当的吊瓶声响起来,他往前爬了爬,耳朵贴在楚吟的胸口上,似乎是要窥探他的想法。
微热的触感从风衣底下透出来,喻舟有些失落,他自己的心跳声太快了,恼人得很,导致耳朵竖直了也听不见楚吟的。
可他不想起来,楚吟根本就没抱他,但是这个姿势像是在抱,他也就赖着不动了,喻舟跪坐在床上,下巴低着楚吟的胸口抬眼看他,“可以吧楚吟,我真的很听话的,你至少要试试看,试用期也不给吗?”
喻舟嗓子都说哑了,可楚吟就像个石头,他气愤极了,伸出手心里的烟疤给他看,几天过去已经结痂了,棕褐色的血痂十分丑陋,他伸到楚吟面前,“你不同意就要赔我医药费。”
“不然我要和你打官司。”
喻舟胸口像是被什么塞住,闷得要命,他真的穷途末路了,就连要和楚吟说什么都不知道了,难言的恐慌感将他击中,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没有法官会受理这样无聊的官司。”楚吟说。
“那怎么办?”
楚吟很长一段时间在喻舟生命担当着超级英雄的角色,他只需要问那怎么办,楚吟就会解决很多问题,现在他再次这样问。
楚吟伸手拂过凸起的结痂,喻舟大概是抠来抠去,导致边沿有些脱落,稍微掀起来已经能看见里面嫩红色的新肉了。
“疼不疼?”他没有回答,却反问道。
“不疼,楚吟烫的。”喻舟离他好近,是这三年来最近的距离了,不管小病大病都是很伤元气的,他一时间想埋在楚吟怀里睡一觉。
“你有好好考虑吗?送上门的小狗也不要吗?外面好多流浪狗,但是都没有我漂亮,你说过我是最漂亮的,你从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