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舟垂着眼静静喝汤,楚吟还是和从前一样,他没有计较自己私自闯进家里,反而给他盛了一碗热乎乎的汤。

两人面对面默默吃饭,楚吟每夹一口菜就会收获一个发亮的小狗眼神,即使喻舟不说,楚吟也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夸奖,于是咽下一块红烧肉开口道,“很好吃。”

如果喻舟身后有尾巴,那一定已经摇成螺旋桨了,他给楚吟又夹了一块放进碗里,“你喜欢的话我明天还做。”

楚吟却摇头,“随意进别人的家非常不礼貌。”他不说什么,不代表喻舟可以继续这么做。

喻舟一下子蔫了,尾巴也垂下去看不见,嘴唇嗫喏着,“好吧,我知道了。”

他放下筷子,“你是在怪我吗?”

这是个好问题,喻舟还从来没问过。

楚吟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从来没有怪你。”

喻舟怔住,一时没回过神,这种感觉就像你捏着石灰块当成冰糖,结果除了一嘴灰什么也没吃到。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怪他,他做错了很多事。

“感情上的事情没有对错,谁规定不喜欢就是错的?”楚吟声色低醇,磁性悦耳,“如果一定要说错,那应该是我的错,我总想着你身体不好,要多迁就你一点,很多原则上的事情也比不过你开心,所以将你惯坏了。”

楚吟很坦荡地剖析内心,他看着喻舟失落的面庞,总忍不住想安慰他,这与情爱无关,是根植在骨血里的本能,他有生气过吗?当然是有的,不过很短暂,至少现在看到喻舟不会觉得生气了。

他从不逃避自己的感性,幼稚地放狠话只会给双方都带来坏心情,是全无必要的事。

“既然没有怪我,那……”

楚吟不得不打断他,“这并不代表我没有受伤,喻舟,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可以逃跑,我也可以不再爱你,这是等式。”

喻舟讨厌极了和楚吟聊天,他怎么总能说出这些扎心窝子的话,明明没有一句在责怪他,可他就是觉得自己站到结冰的湖面上,稍有不慎就会一脚踩空,随后陷进万劫不复。

“根本就不是你说得这样,我明明爱你,你说得好像我是个冷血的怪物,楚吟,你不能这么无情。”喻舟抑制不住浑身哆嗦,过多的情绪冲击让他隐隐失控,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没入脖颈间残余一片湿凉。

楚吟叹气,拍了拍大腿要他过来,一个流泪的脑袋很快枕上膝盖,喻舟抬头望着他,呜咽声一下子变得很重,全是颤抖地抽气。

“以前说两句要吵架,现在说两句就要哭,我要拿你怎么办?”

“你管教我。”喻舟把眼泪在他裤子上擦干净,“让我变听话一点。”

“我也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楚吟站起身往楼上去,喻舟也紧随其后。

楚吟推开客卧的房门,这里和主卧的布局没什么不同,只是少了个阳台,墙壁一侧挂着整齐的拍子板子,还有乳夹贞操锁之类的器具放在柜子里,总之是个让人看了想逃跑的地方。

喻舟从嗓子里呜咽出一声闷吟,无意识似的,他紧紧抓着楚吟的衣角,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语气发酸地问,“你带多少人回过家了?”

在古城客栈时这种被侵犯领地的感觉还不太严重,现在就不同,他熟悉这个家的每一寸角落,曾经是这里的另一个主人。

喻舟越攥越紧,心里拧巴起来,“你怎么能随便带人回家啊,这个床单还是我买的,楚吟,你怎么能把我的床单给别人睡,你怎么变这么坏了。”

楚吟静静等他平复情绪,现在并不会出言安慰他,不然恃宠而骄的小狗一定会顺杆爬,所以他坐到床尾的沙发上,“哭诉完了吗?”

喻舟真想扭头就走,这个地方谁爱呆谁呆,反正他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想是这么想,腿却诚实地弯下来,小狗委屈地跪到主人脚边,眼巴巴抬头看他,“我不该说你的,你别和我生气。”

楚吟手指捏着他的后颈,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