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过了多久，刹车声响起。

罗浮生睁开双眼，还有些懵。

扭头看向窗外，只觉得这周遭的景色有些熟悉。

熟悉的让人胆战心惊。

沈巍在一旁熄了火：“下车吧，我听说，你总会在生日来这里。”

“来……这里？哪里？我……不、主人……”

罗浮生从茫然到慌张。

他反复看向窗外，确认那熟悉的景点一层一层的冻结了起来，让他简直喘不过气。

可偏偏在这时，沈巍已经下了车到罗浮生这边打开车门，俯视着他。

罗浮生仰着头，浑身僵的好像雕像一样，在座位上不肯动弹。

“不……主人，我不想……”

“不想什么？”沈巍皱眉，“你不是每次生日都会来父亲的墓前祭奠吗？”

罗浮生如同缺氧的鱼一样艰难的呼吸。

“我……我的生日？”

“对。”沈巍点头，“往年生日你都会来，十八岁，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不能缺席。”

罗浮生的眼眶红了。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沈巍说什么都会听从，无论是为怎样凌辱自己，向谁展示自己小狗的身份，自己都只会重视沈巍一人。

可是在父亲的陵墓面前……

“不，求您……”罗浮生喃喃的说。

沈巍皱眉，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声音硬：“出来！”

罗浮生缩在车里不肯出来，他就好像一个在笼子里负隅顽抗的小狗，惊恐的缩在角落里，生怕被强行拽出去。

“生生！”沈巍如同恶魔降临一样堵在车门口，“违抗主人的命令，你已经很久没有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

“您、您罚我吧，”罗浮生眼泪溢满眼眶，“去哪里都好，我、我是生生、我……我不是罗浮生，我没有父亲，我只有主人……求您……”

沈巍沉默的看着罗浮生，逆着光，脸上的阴影让他极具压迫感。

半晌。

“你可以选择自己出来，或者我想办法让你出来。”沈巍缓缓的说道，“你知道结果。”

罗浮生像被打了一拳的小狗一样呜咽了一声，开始哆嗦。

他回想起自己以前每一次抗拒之后的结果，终于明白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么愚蠢，连滚带爬的从车上下来。

沈巍把罗浮生从地上拎了起来，按在车上，环抱着他，给他带上项链。

沈巍看到罗浮生脸上滑落了绝望的泪水，也能感觉到这单薄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颤抖，心里莫名的有一种恼火。

确定项链戴好之后，沈巍把罗浮生一把推开。

“你是怕我弄脏了你父亲的坟墓吗？”沈巍带着怒气笑道，“自己滚到山上去祭奠。”

罗浮生栽在车前盖上，向后撑着身体的手差点滑落，瞪圆了通红的眼睛。

“什么？”

看到沈巍因为愤怒而抽搐的嘴角，罗浮生才回过神来。

“我不是说……您……什么？”

小狗的大脑死机了。

两人对视，沈巍的愤怒之间平息，取而代之的是自嘲和悲哀。

“生生，今天是你的成人礼，你居然会认为……”

说完，沈巍黯然回到车上：“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主人，还是恶魔？”

罗浮生张了张嘴，没说话。

沈巍自嘲的笑了：“也对，之前失控，终究是吓到你了。我还有事，你自己去祭奠吧。”

车门在罗浮生面前关上了，然后，引擎启动，没有任何犹豫的离开。

罗浮生看着消失的车辆，恐惧和绝望消融，可愧疚却一点点的滋生。

“对不起，主人。”罗浮生喃喃的说着，道歉的声音飘落在风中。

……

沈巍在车里百无聊赖的踩着油门，听到耳机里面传出的声音，笑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