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死了,又何须在假装什么?不甘心吗?可领着女儿来,又能平复什么?又能改变什么?难不成要想皇帝证明,她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又即将再生第二个,整个后宫便只有她一个人为他生育了两个孩子,如何微不足道可有可无?
想着这些,她都觉得荒谬可笑。
当日入宫,她便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便知道自己是什么。
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母妃?!”筠公主惊恐地叫了出声。
惠妃低头,顺着女儿惊恐的目光看了过去,便见自己所站的地方竟然有一片红色,渐渐地蔓延看来,她睁大了眼睛,惊恐亦浮上了心头。
大行皇帝出殡之前,惠妃诞下一子。
只是在永泰帝已然驾崩的情况之下,这位皇子的出生已经失去了价值,如今他存在的价值或许也便只有让惠妃后半生有个依靠罢了。
没有人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太子殿下,大长公主已然吩咐太医院好生照顾惠妃与二皇子了。”宫人们小心翼翼地回来禀报。
秦慎往火盆里面放着纸钱,“那就好。”他不知道惠妃突然间生产是不是因为他那晚上说的那些话,不过好在,母子平安。
人人都说惠妃若是生了皇子便会威胁到他,但是他知道不会,父皇在的时候,不会,如今父皇驾崩了,更不会。
父皇在的时候,自有父皇护佑,他说过,太子之位唯他可坐,断不会改变,而他相信,父皇去了,那个人在惠妃生下二皇子之后,便终于愿意再一次踏进了灵堂,说二皇子不足为惧,不过若是他仍旧不放心的话,她可以让他消失。
让二皇子消失?
亏她也说的出口!
她将他当成什么了?!
连自己方才出生的亲手足也不肯放过?还是认为他愚蠢到会去怕一个才出生的小娃娃?!
简直岂有此理!
“另外,告诉她,与其花时间在这些根本不需要她操心的事情上头,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化解外边的汹涌舆论!”
他一直在这里守灵,并不代表他什么也不知道!
宫人没敢应这话,青着脸退下了。
秦慎也不在乎宫人是否应下或者是否会将他的话转达,因为他知道,他在这里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传到她的耳中!
他似乎又找到了另一个恨她的理由!
长生大长公主,他的好姑姑,扼杀了他的一切自由!
☆、540 夺权十
钱家人以及钱家的所有资源都如数调动起来了,隐秘而又快速,一切都已然布置妥当,便只需等待时机的到来!
太子身上流着钱家人的血,大行皇帝的皇后出自钱家,如今,没有人比钱家更有资格掌管朝政,没有人比钱家更有义务铲除奸佞!
茫茫的大雪之中,万物寂静,而在这片寂静之下,酝酿着的是巨大的风暴。
不过,在风暴没有到来之前,一切都很安宁。
永泰帝的丧事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惠妃的生产很快便又淹没在了国丧的悲戚之中,不过到底是大行皇帝的第二个儿子,除去太子,便是他最为尊贵,作为惠妃的母族,也算是外戚的卢氏一族却很平静,既没有因为皇帝突然驾崩而乱了阵脚,也没有因为惠妃诞下皇子而有所行动,似乎认命地接受眼前这一切变故。
只是可能吗?
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卢氏甘愿就这样功亏一篑?
更不要说卢氏家主卢纲与长生大长公主之间还有杀女之仇!
这些年,关于王家的那位夫人,卢纲的那个嫡长女的事情陆陆续续地传出了许多,或许是卢氏有意为之,也或许是到底纸包不住火,这位卢氏的确做了不少有辱门风的事情,但仔细追究,也是一个可怜人,而当年她的死,那所谓衡王妃死亡的真相,却也并非是当日所断定的那般,时至今日,在卢氏在京城站稳脚跟,在江洲那边王驰声名狼藉之后,大家更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