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居住在村子最边上的小破屋里,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怕我的母亲。
就因为她会巫蛊之术。
他们害怕,他们恐惧,所以不管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是不好的他们就会说一定是她做的。
我的母亲也没和他们解释、争吵,我们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
日子虽然有点苦,但也还算过得去。
直到那天有个人找上门来,她一上来就直接给母亲跪下磕头。
是她的儿子被毒蛇咬伤了,但村子里没有大夫。
想要求医就只能到山下的小县城里去,可是山路并不好走而且路途遥远。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母亲,她哭喊着,不停的磕头。
村里人从未亲眼见过蛊虫,只是听闻我的母亲会这些。
母亲并未承认过,但也没否认。
久而久之村里人也只当个饭后聊天的玩笑话听听罢了。
小孩她可以救,但是救了人的后果,我想当初母亲应该比我更了解。
看着不停磕头身形摇晃的女人,母亲还是心软了。
她用蛊虫将那孩子体内的毒素吸出,然后清理包扎好受伤的地方。
小孩得救了,那女人就匆匆抱着他离开了。
我知道,她是害怕了。
那次之后,我没再见到过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而她也没再跟母亲道谢。
这也没什么,母亲救人时也没想过接受报答。
但我们不想惹麻烦,偏偏麻烦找上了我们。
村子里的流言蜚语变得越来越多,说成什么样的都有。
说母亲用蛊虫把他的菜叶都吃了,说母亲下蛊把他家的鸡都害死了什么样的说法都有。
但无一例外,都是被我母亲下蛊害的。
母亲没有管那些流言蜚语,依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惜那个时候,异类总归是会被排除的,村长找到母亲并劝她离开。
母亲为了我也没打算继续留在那里,于是我们便下山。
但路上有两个村里的地痞拦住了我们,要对我们动手。
为了保护我,母亲还是使用了蛊虫,但也只是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而已。
等我们走远后,母亲就把蛊虫收回来了。
可惜那两个人回到村子后就颠倒黑白,说我母亲要杀他们。
那群不分黑白是非的村民信了他们的话,整个村子的人都对我们展开了抓捕。
不过其实大家都明白,是非对错这些信不信重要么?
不重要,因为他们早就有这种想法,只是刚好有一个契机能实现罢了。
我和母亲没去成小县城,他们都在抓我们。
他们说要把我的母亲烧死,她是不祥的,是会带来灾厄的。
还有我这个灾厄之女,也不能留下。
于是母亲就带着我东躲西藏,饿了就吃山里的野菜野果,渴了就喝山泉水。
母亲本想带着我翻越这座山,去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但就是母亲再厉害,她也还是个人。
我们还是被那些村民找到了。
母亲苦苦哀求着他们,求他们放过我,但没有人正眼看她。
她磕着头,眼泪不停的落下,就像当初那个求她救孩子的女人一样。
但没有任何作用,母亲被他们绑上架子。
底下堆着的干柴被点燃,大火很快就将她吞噬。
我从一开始的痛苦哭泣,到后来的麻木,最后到绝望。
没关系的母亲,我很快就来陪您了。
就在我等待着死亡时,小姐出现并将我带走。
她是某个贵族的大小姐,略通巫蛊之术。
她将我从那些村民手中带走,说是带回去她来处置我,实则是将我收做了她的丫鬟。
她比我大了些,看得也比我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