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鸣站在树下,看校医室的玻璃窗,窗里坐着的医生换成了一个陌生人,陈设布置却没有多大变动。
殷钰哼着不知名的歌谣,轻曼地转了一个身,她走入校医室,推开那扇窗,对站在树下的祝鸣笑:“同学,要进来吗?”
祝鸣唇角抖动了两下,冷漠地回了句:“无聊。”
很多年以前,这就是祝鸣笃信的最美好的相遇。
但其实只是某个即兴游戏的开端。
在枝头花开春寒料峭的时节,在人声稀落放学后的傍晚,在叫人失望无法理解的时节……穿着不合身校服的少女,在校医室外迟疑徘徊。
听说来了一个新的校医,很温柔。
但放学了,她应该要下班了。
窗子在这个时候被推开,殷钰探头对她笑,满天花雨中她出尘温柔不像是这个世界能够拥有的美好,她使春水融汇夕阳回升,她对她说:“同学,要进来吗?”
没关系,我不着急下班。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殷钰。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下次受伤了不要拖,直接过来找我……啊哈哈,没关系,我很闲,只要你需要我就在。
还有,谢谢你的存在,让我不至于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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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校园小卖部买了点零食,一边吃,一边往外走。
手机在裤兜了悄悄震动了两声。
趁殷钰不注意,祝鸣打开看了两眼。
“回去吧,说好了给她们带零食,半天不回去该生气了。”
“好哦,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殷钰笑盈盈地问。
祝鸣有点心累:“你说呢殷钰,你自称能够理解正常人的情感,那就应该知道我现在算了,懒得跟你说。”
纵然是这么介绍自己的,但殷钰看起来仍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不管祝鸣直接骂她还是搞冷暴力,她都微微笑着并不动怒。
只是偶尔,会用一种有些无奈,有些心疼的眼神看向祝鸣。
“我很抱歉,为之前的一些事情。”殷钰说,“鸣鸣,我想让你看我的时候再次恢复那种眼神,需要我如何补偿?”
那种带着爱意的,满是汹涌情感的,即使愤怒仍旧是在乎着的眼神。
失去之后,才知道有多珍贵。
怎么能因为一个人持续不断的燃烧,便轻视她带给自己的温暖。
殷钰虔诚地合拢双手,眼神空灵而期盼,她问:“要怎样做,你才会重新爱上我呢?”
祝鸣似笑非笑,语气半真半假:“信任被打碎就很难再拼接,一次又一次地碎,你以为拿点502就能粘回去啊……如果我说要你的命,你给吗?”
殷钰微微颔首,唇角弧度不变:“好啊。”
半阴的天呈铁灰色略显压抑,一只蓝紫的蝴蝶悠悠飞过,树叶挂不住雨珠的重量,透明的水滴落下来,滴进了祝鸣的脖子里。
祝鸣忽然失笑:“可我不会再信你了。”
返程的时候殷钰安静了许多,到福利院后,她忽然撤掉了蒙在自己身上的障眼法,像一个普通的漂亮大姐姐一样陪伴小朋友玩耍。
祝鸣看着这一幕颇为无语:“有必要吗?”
殷钰帮一个小姑娘重新扎好辫子,愉悦地说道:“我仔细思考了一下,即使失去了鸣鸣的信任,但我仍然应该努力。从现在开始,做一个热爱生活、阳光开朗、积极向上的人,先跟鸣鸣身边的人打好关系,利用一切可以挽救自己形象的机会亲爱的,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本来就是这种人。”
事实证明,殷钰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她很快就给了第一个与正常人来说会为此动心的理由首先她提出要去看望林月倩,那个刚动过手术正在修养的小姑娘。
祝鸣对此感到厌烦:“不要用小孩子当做你展示爱心的工具。”
殷钰耸耸肩:“可是我捐款救了她,总不至于连探望都不可以吧?”
祝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