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粉红色礼服裙,蓬蓬的纱布层中间缝了个小口袋,正好能装进一个戒指盒。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戒指盒不见了。

闻人白只愣了一瞬间,便如常地拍拍她肩膀:“我知道了,去给别人敬酒吧。”

在祝鸣和云走川走开后,闻人白悄无声息地向手下传达了最高警戒的命令,与电视剧里永远高调张扬的抢婚戏码不同,殷钰来的无声无息,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闻人白心中轻叹,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不觉得殷钰会被这种简陋的戏剧骗过。

但祝鸣坚持。

没想到,殷钰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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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鸣敬完一圈酒,脑袋有些发晕。

云走川年纪小,杯子里装的都是饮料,她左右环顾,什么都没发现:“老板,她不会又走了吧?”

祝鸣嗤笑一声:“按照殷钰的风格,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的,还真有可能。”

云走川小声嘀咕:“白忙了一天。”

她也属于不相信这场订婚宴能将殷钰钓出来的人之一,但为了红包,为了祝鸣,她还是来了。

祝鸣没有吭声,言笑晏晏地与人闲聊。

绕了一圈,最后还是绕到了祝敏面前。

“恭喜你今天订婚。”祝敏一板一眼地说着贺词,“虽然在国内你们根本没有办法领结婚证,不过国外可以,如果需要,我可以包机送你们出国。”

祝鸣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你认真的?”

“不然呢?”祝敏冷淡地看向她,“我还不至于在这点小事上撒谎。”

祝鸣失笑:“我突然发现你还挺有意思的,不过不用了,我跟阿走大概不需要办婚礼。”

祝敏蹙起眉头,显然不悦:“不要这么说话,你们已经订婚了,十分恩爱,肯定是要办婚礼的。如果你是没有信心……不然你们亲一个?”

祝鸣扶着云走川的胳膊笑弯了腰,云走川一脸无奈,与大部分人相反,祝敏很明显是那种不管信不信,有了任务就要完成到底的类型。

祝敏面容中氤氲出薄怒:“祝鸣,你认真一点。”

然而她越严肃,祝鸣笑的就越厉害,云走川怕她俩打起来,连忙拉着祝鸣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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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晚上九点,云走川肚子饿的咕咕叫,懒得陪着祝鸣花蝴蝶一样这聊聊那飞飞,她端着盘子,在餐桌边上大口大口吃起点心来。

大部分人还在坚持,但到了这个时间,殷钰依然不露面,计划成功的几率便开始无限下降。

丝丝慢吞吞地走过来,她看着四周,有点紧张,因为大家跟她都不熟悉。

“阿走……”丝丝对普通的食物缺乏兴趣,盯着云走川吞咽口水,“你有看到祝鸣吗?”

在执行今日的计划前,云走川就被祝鸣接到管理局进行了几次演习,她与丝丝也已经认识。

丝丝看起来比云走川还要孤苦无依,这种近似的处境,让云走川对她颇为照顾。

“没有,她可能出去透风了,丝丝你要是想回去的话,跟局长说一声好了。”

丝丝神经质地咬着手指说:“我总感觉有些不安。”

“什么?”

“没什么。”不知是不是殷清嘉对殷钰的恐惧传染给了丝丝,明明从来没有见过殷钰,丝丝却总有一种对方依然在现场的感觉。

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又恐惧是真的:“算了,我再找找。”

丝丝向远处走去,顺便给殷清嘉打电话汇报情况,无线耳机嵌在耳朵里,丝丝低声说着今晚的一切,忽然……声音消失了。

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

祝鸣在二楼露台吹冷风。

夜风带着河面上的潮气从远处卷来,细密而温柔地抚过,起了一点薄雾,远远地模糊了穿梭车流的高架桥与星星点点亮着的高楼。

天边的月融融,纱样的云缓慢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