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鸣已经嘚啵嘚啵说开了,仿佛只要字多就可以翻过篇去:“要做人就做个遵纪守法的好人,看我,烈火焚烧浑不怕,归来依然当好人,像我这样的有几个,嘿,我真是人类的楷模道德的标兵啊。”

云走川凑上前来:“我也是,老板,可以发奖状吗,我要两张。”

“你?还差点。”

“哪里差了,拜托,雪山很艰苦的好吗。”

“你还有人作伴呢,不像我,孤零零一只鬼,待在冥界烧了几千年才投胎,要不是我意志坚强,希望早就破灭了。”

“那……那闻人局长总也算吧。”

“这必须的,正所谓严师出高徒。”

“那我也算是你的半个学生,凭什么不给我发。”

“发发发,都发,应发尽发,大发特发,该发多发,能发都发!”

船儿荡着,梦乡里一般舒坦,闲来无事,祝鸣和云走川细细碎碎吵闹起来。

云走川忽然一伸手,指向殷清嘉:“嘉姐也有吗?”

祝鸣舌尖上的话一卷,狡猾地说道:“这应当由老师决定。”

云走川眼尖:“嘉姐,你在记什么?”

殷清嘉讪笑,收起不知何时又在飞快舞动的笔:“没什么啊。”记一记你们两个疑似的诅咒内容罢了。

那头又在聊起来了,打发着无聊的时间,云走川又问该不该给殷钰发奖状。

这就把祝鸣难住了。

殷钰故作柔情,说楷模的家属得到一张奖状也不算过分,祝鸣便又与她就家属这个词语吵嚷了起来。

谁都没再看殷清嘉了。

殷清嘉的笔又双叒叕回到指缝里,被她摆弄的上下翻飞拉出残影。

“我可以给你单独发一张。”闻人白淡淡道,“发最大的。”

殷清嘉吓了一跳:“哈?”

闻人白:“到时候祝鸣会很生气,好不好笑?”

殷清嘉:“……哈哈,谢谢。”她不禁拎起衣角擦汗,天啊,闻人白这女人知道她开玩笑的时候一点都不好笑吗。

但是这些高声的欢笑慢慢也消失了。

龟甲做成的船依然在漫无目的地漂泊。

在这里,难以计算时间的流逝,兴奋消退后,疲惫上涌,祝鸣开始打瞌睡。

殷钰向她张开手臂:“可以睡在我的怀里哦。”

祝鸣始终惦记着在老师面前的脸面,大抵小辈在长辈面前总是要矜持一些的,她说不要不要,拒绝着,眼皮一点一点闭上,殷钰却难得有些强势地把她按到了自己腿上。

云走川跟着打了个哈欠,躺到了祝鸣腿上。

祝鸣嘟囔了句:“压到我都动不了了。”因为动不了,所以没法挣开殷钰的怀抱,可绝对不是自己贪恋这个坏女人的柔软哦,老师,您绝对能理解的吧!

闻人白不语。

然而,一觉过去,龟甲依然在乱飘。

闻人白说:“看不到路在哪里,有东西挡住了视线。”

“怎么会这样呢。”殷清嘉惊讶地翻阅自己的笔记本,“啊,等等,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时机不到,九幽距离人间太远了,我们应该找个合适的时辰再来,就像历史中的那样。所以现在,我们先回去吧。”

闻人白目光幽远:“九幽与人间的距离确实影响很大,但,那是对于人间的人来说。我们已经在归墟中了,所谓的时辰并不重要。”

殷清嘉:“噢噢,这样吗……”声音渐渐低下去。

祝鸣睁开眼睛,对上了殷钰的眼睛,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幽深的湖心,那是沉眠在一片浮光跃金下的阴影:“……腿麻了。”

殷钰低着头,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你的挑染有点褪色了。”

“什么?!那岂不是很丑。”

“不会呀。”

“别看了别看了,我回去重新染。”

“可我想看。”殷钰的手指又抚摸过祝鸣的脸颊,她看得很认真,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