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会意,只得暂且按捺住满腹焦急,坐了回去。

圣上又问大公主:“他不是昨天晚上骂的吗,那时候你怎么不教训他?”

“我没反应过来呀!”

大公主下意识道:“我当时很生气呢,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岁岁就过去了,然后还在他脸上尿尿……”

“……”圣上忍不住扭头看了长子一样。

阮仁燧有所察觉,呲出一排小米牙,荣光满面,向他灿烂一笑。

“……”圣上同大公主道:“他可是你的外祖父。”

“可是我姓阮,不姓刘啊!”

大公主仰起头来看着父亲,理所应当地道:“叫他外祖父,作为晚辈给他行个虚礼什么的,那不就是客气一下吗,难道还真的让他爬到我头上去啊?”

圣上听得神色微动,脸色稍霁。

盯着女儿看了会儿,忽的扭头去看阮仁燧:“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包庇承恩公,觉得我这么做有失身份,自降格调?”

这话说得有些犀利,以父亲与天子的双重身份去问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就更显得尖刻了。

德妃有些不安,不由得站起身来:“陛下……”

圣上看也没看她:“你闭嘴。”

他目光专注地看着阮仁燧:“回答我的问题,仁燧。”

圣上抬高声音,重新又复述了一遍:“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包庇承恩公,觉得我这么做有失身份,自降格调?”

阮仁燧神情无奈地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脸,眉头紧锁,语气比他成熟多了:“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圣上:“……”

德妃默默地坐了回去,还顺势往椅子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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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先前韩王夫妇私底下讨论过,有所犹豫的事情,嘉贞娘子反倒很轻松地就做出了决定。

宫宴结束当晚,就叫人去给自己的母亲韦氏夫人送信,详细地告知她宫宴上发生的变故。

费氏夫人虽说不是她嫡亲的姑姑,但堂姑也算是比较亲近了。

尤其这会儿费氏一族虽然分家,但几房人仍旧聚居一坊,自家有人在宫里边,最后却从外人嘴里听见消息,总也不是那么回事。

消息送到,已经是深夜时分,韦氏夫人听后长吁短叹良久,悄声问丈夫:“是现下过去,还是明天早晨再去?”

虽说神都城里有宵禁,可那是在坊与坊之间,费家的族人们聚居一处,离得不远,套车过去,也不过半刻钟的功夫。

嘉贞娘子的父亲听了,也叹口气:“都到子时了,还过去做什么?声势浩荡地去把人吵醒,又要叫他们夫妻俩一夜难眠。”

想了想,又说:“明天不是约了往北府老太太那儿去请安?到时候你私底下跟嫂嫂说一声,也就是了。”

费氏一族枝繁叶茂,多有仕宦之人,自家往来的实在不少。

北府老太太是神都城内费氏一族辈分最高的长辈,正逢清明,费氏的族人们都相约着往北府那边去聚一聚,自家这一支会去,费侍郎那一支也会去的。

韦氏夫人应了声:“也好。”

第二日到了北府费家,她先去给老太太请了安,而后寻了个空隙,悄悄叫堂嫂傅氏夫人出去,低声把事情原委给讲了。

谁的女儿谁心疼。

傅氏夫人听妯娌说完,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冲到头顶去了。

韦氏夫人看她站立不稳,赶忙搀扶了一把,而后听堂嫂颤抖着声音,难掩恨意道:“这个……混账!”

去年快年底的时候,费氏夫人送了个使女往娘家去,让母亲代为安置。

亲生母女,她也没有藏着掖着,就说是承恩公瞧上这丫头了,可她自己有个相好的情郎,不愿意跟承恩公在一起。

私底下求了费氏夫人,后者就把她送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