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悄悄问她:“宁家那个只送给你一条璎珞?”

夏侯小妹有点赧然地鼓了股腮帮子,然后才说:“是一整套,还有配套的臂钏、镯子和耳环,我没一起戴……不然也太刻意了。”

顿了顿,又半真半假地嘟囔:“还有几支金钗,这个我是真的不喜欢,哪有年轻小娘子戴金钗的,那么土气的颜色……”

德妃听得一个劲儿笑,也不说话。

眼见着夏侯小妹又要恼,好在外头的内侍来救了场,说:“娘娘,咱们夫人在外边遇见了宁五夫人,宁五夫人知道您在这儿,想来给您请个安。”

这原本也是早就安排好的,德妃当下就应了:“请宁五夫人进来吧。”

内侍又说:“宁府的小郎君也在,是否需要让他回避?”

德妃摇头:“没那么多规矩,叫一起进来吧。”

内侍应声而去,很快就领了夏侯夫人和宁五夫人母子过来。

德妃对于宁家那位十四郎有些好奇,阮仁燧亦是如此,差别在于德妃还得矜持一些,端着身份的架子,而阮仁燧是个小孩儿,没那么多讲究。

宁五夫人母子俩还没进来,他就哒哒哒跑到了门口。

等宫人掀开帘子,他第一个瞧见了宁十四郎,而后又哒哒哒跑到德妃身边去,小声跟她说:“是长得挺好看的!”

德妃只想拧一拧他的耳朵,偏生宁五夫人母子俩已经进来了。

到最后,她也只能带着一点慈祥的假笑,咬着牙,说:“老实点,别乱跑了。”

阮仁燧老老实实地点头:“哦哦哦,好的!”

宁五夫人很温和,至少当下表现得如此。

宁十四郎……果然十分俊美。

德妃跟宁五夫人说了会儿话,就觉得还不错,再看宁十四郎相貌堂堂,也算是能匹配自己的妹妹,不免在心里边暗暗点头。

等宁五夫人母子俩告辞离开之后,德妃跟夏侯夫人把夏侯小妹和阮仁燧一起撵了出去。

这娘俩儿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这事儿,看到什么时候定下来呀,怎么走流程呀,该请哪些人呀,巴拉巴拉,看起来都兴奋不已地样子。

德妃特别提醒:“多给小妹准备点嫁妆,越多越好,到时候我再额外贴补她一万两!”

她说:“陛下说了,要双倍陪送她,给得越多,赚得越多!”

夏侯夫人这会儿只觉得冥冥之中那个神秘存在派送给自己的任务终于要完成了,当下看什么都觉得顺眼,笑得见牙不见眼,一个劲儿地说:“好好好,就照你的意思来办!”

阮仁燧跟小姨母叫撵出去了,倒也不觉得有多不自在,姨甥俩身后跟着诸多侍从,随意地漫步在东苑的桃花林中。

夏侯小妹专程摘了几朵重瓣碧桃花给外甥戴,紧接着又叫那肉嘟嘟脸颊上浮现出的郁闷给逗得直笑。

才笑到一半儿呢,却见有个着青衣、佩短帷帽的侍女过来,行一礼之后,匆匆地问:“小娘子佩戴的璎珞项链,是出自翠华堂吗?”

夏侯小妹怔了一下,才迟疑着说:“是吧,怎么了?”

……

德妃跟夏侯夫人还没说能商量完,被撵出去的那两个就回来了。

母女俩瞧了一眼,起初还在皱眉,在看清楚两个孩子脸色的时候,都吃了一惊,齐齐站起身来。

娘俩儿几乎是同时问了出来:“这是怎么了?”

夏侯小妹脸色苍白,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睛里跳动着一团怒火。

她哆嗦着伸手去解璎珞,只是因为手在打颤,情绪又波动得厉害,试了几次,都没能如愿。

最后她怒气越来越盛,开始撕扯自己脖子上的那条璎珞,大概是因为编线太过结实,竟也未能如愿。

夏侯小妹气急了,眼泪也跟着掉了出来,她恨恨一跺脚:“给我找把剪刀来!”

夏侯夫人叫这变故给惊住了,回过神来,忧心忡忡的,赶忙过去:“好孩子,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