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气得眼睛都要红了,又觉得在孩子面前掉眼泪有失大人的体面,就强忍住了。

只是她实在有点伤心,鼻子都开始发酸了:“什么没什么大不了啊,你就是没放在心上,亏得我把夭夭支出去了,没叫她一起来……”

圣上看她把头都低下去了,就也跟着一歪脖子,去瞧她的脸色:“哎?你可别哭啊。”

又要伸手去摸她的脸。

德妃气鼓鼓地把他的手拨开了。

再一回味,又觉得不太对劲儿:“……你,你是不是故意逗我呢?”

圣上无辜地看着她,一摊手,说:“没有啊。”

德妃反应过来了,扑过去捉住他的手腕,伸手去摸他的衣袖。

圣上笑着往旁边一躲,德妃就明白了一点,死拉着他的衣袖不松。

这边是空的,又去摸另一边儿。

德妃在圣上另一边的衣袖里头摸到了一张纸质的文书。

就跟攀岩的时候稳稳地踩到了一块石头似的,她心里边一下子就美了起来,鼻子里娇俏地“哼!”了一声,将那张文书抽出来了。

打开一瞧,果然是大尚宫签署了的任命书。

德妃心脏落地,只是还是忍不住嗔怪了圣上一句:“你可真讨厌!”

圣上笑着拉住她:“是我不好,下回休沐,我们一起出宫去吃吉萨克人馆子,算是给你赔罪,好不好?”

德妃破涕为笑,心里边已经认可了,嘴上倒是很傲娇:“我回去看看日程再说,忙着呢,还不确定到时候有没有空!”

阮仁燧则眯着眼打量着那张任命书。

有了它,夏侯小妹就算是尚宫局的女史了。

他欣慰之余,又有点异样的忧伤:按理说不应该从临时工做的吗?

怎么小姨母就能直接转正呢……

……

圣上协同德妃母子去往披香殿,才刚进去,殿内的宫人就笑吟吟地迎出来同德妃贺喜。

“娘娘和咱们殿下前脚出去,后脚小时女官就来了,领着夏侯小娘子去尚宫局取女官服制,捎带着跟她讲解一下尚宫局的规矩……”

德妃心想:早知道就再等等了,哪知道就差着这么会儿功夫?

心里边倒是很美,脸上也是笑容满面,叫易女官赏赐宫里人两个月的俸禄,算是同喜。

又跟圣上说:“大尚宫做事真是妥帖,小时那么稳妥,叫她来带夭夭,我也放心。”

圣上稍显故意地“哟”了一声,逗她说:“现在你不哭啦?”

德妃又开始圆鼓鼓地像是一只河豚了。

阮仁燧不想掺和他们俩的事儿,丢下一句:“我去九华殿,跟大姐姐说过几天出宫去玩的事儿!”就一溜烟儿跑了。

德妃在后头叫他都没叫住,只得侍从们:“赶紧跟着呀!”

阮仁燧一路小跑,将要出披香殿大门的时候,险些跟来人撞上,起初看服制还以为是哪位女官,再一看,居然是夏侯小妹。

阮仁燧霎时间喜笑颜开:“小姨母,你穿女官衣裳也好看!”

夏侯小妹不胜欣喜地摸了摸他的头,话都没顾得上说,就兴冲冲地进去了。

阮仁燧见状实在是很好奇,忍不住又掉头回去,就听德妃在喊:“有人撵你呀,跑什么?”

夏侯小妹气喘吁吁地说:“晚上有读书会,女官们都能去听,我来找点纸笔带上,好做笔记!”

德妃一听是读书和教育问题,立时肃然起敬,马上就叫易女官领着妹妹去自己的书房:“能用得上的全都带去!”

再看儿子猫在门口偷听,又很亲切很友善地叫他:“岁岁,你是不是也很想去听呀?这个可以去……”

阮仁燧呵呵一笑,二话没说,掉头就跑了。

搞得德妃郁卒不已:“这臭小子,心都玩野了,只想逃课!”

她满怀雄心壮志地跟圣上保证:“等着吧,我想个法子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