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只是您这爱宠宝贝,放在外边,叫我这些不长眼的伙计惊了可不是小事儿,楼上多得是空置的雅间,您二位一起去歇歇脚……哎呀!”

称心娘子这话都没说完,就是一声夹杂了恐惧的惊叫!

德妃实在是很好奇,禁不住向下一步,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仁燧也很好奇,同样禁不住向下一步,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德妃反手把他的脑袋给按了回去:“你别看,不安全!”

阮仁燧郁郁道:“……那你怎么还看?”

德妃随口道:“大人能跟小孩儿一样?”

探头瞧了一眼,她猝不及防地惊了一下,惊叫一声,猛地缩回身来,心有余悸地捂着心口。

阮仁燧实在是很好奇,从楼梯上向下两步,探头去瞧,一眼便见楼下站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脸上白胖,肚子凸起来一点,醉醺醺的,手臂上盘着一条花蛇,正吐信子。

阮仁燧定睛瞧了几眼,心想:哟,原来是他!

那白胖子旁边还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想必便是之前与白胖子说话的称心娘子,她脸色苍白,强挤出来一点生意人的和气,脸上带笑。

七爷方才用那条花蛇吓了她一下,看她后退几步,面容失色,不禁哈哈大笑,洋洋得意:“怕什么?它又不咬人!”

那妇人只得赔笑:“七爷,我领着您上楼去坐……”

几位女客在这儿待得胆战心惊,放了茶钱在桌子上,悄悄从后边绕着,打算离开。

七爷察觉到了,却只作未觉之态,等她们瑟瑟地路过自己身后,忽然间转身一扑,将手臂上那条花蛇往前一送

女客们惊声尖叫,狼狈逃离。

七爷满脸坏笑,抬脚用力往地上一跺,做出追逐的声音来,有个客人都跑出去了,又给惊了一下,脚下一歪,摔在了地上。

茶楼老板见状,赶忙快步去扶。

七爷乐得后退几步,捂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

也是这么一退,叫他注意到楼梯上还站了几个人。

尤其还有个头戴帷帽的妇人。

他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就要过来

阮仁燧不怕虫蛇,也知道底下侍从不会叫他过来,丝毫不怵,但是德妃是真的害怕!

那可是蛇啊!

她看一眼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阮仁燧就觉得攥住自己小手的那只大手隐隐地在发抖,又好像忽的反应过来了似的,要把他往身后拉,紧紧护住。

阮仁燧回过神来,当下向前一步,挡在了母亲身前,同时出声喝道:“不准过来!”

七爷坏笑着说:“别怕,我都说了,它不咬人……”

阮仁燧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说:“再往前走一步,我叫人干死你!”

七爷:“……”

七爷叫这话震得酒都醒了三分:“你,你说什么?!”

阮仁燧当然不会再去重复一遍已经说过的话,这死胖子算老几,他也配!

阮仁燧叫人陪着德妃上楼:“阿娘,你再上去坐一会儿,避开点,我收拾他。”

又叫刚刚安置了摔倒女客,折返回来的称心娘子:“找人送壶热茶上去,叫我阿娘暖暖身子,定一定神。”

称心娘子不动声色地瞧一眼七爷,再瞧一瞧这位年幼的客人,当下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是。”

没叫伙计过去,她亲自提了壶茶上楼。

茶楼里的其余客人瞧了一场热闹,再见这一上一下、一小一大两人隐隐地有了点针锋相对的意思,都觉得这事儿开始有意思了。

七爷起初只是存了点恶作剧的心思,这会儿叫一个小孩儿当众下了面子,不禁有些恼了。

脸面上下不来,就得往回找补:“你是谁家的孩子?口气真够大的……”

阮仁燧当然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还是那句话,这狗东西算老几,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