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侯夫人在旁边看着,不住地流着眼泪。
唐氏夫人也在,她是纯粹来看热闹的。
家里有大事发生,还闷在房里不闻不问的,叫人看着不是那么回事。
颍川侯夫人原本还在哭呢,看儿媳妇不痛不痒的样子,活活把眼泪给气没了,跟丈夫说:“你看她心多狠,一滴眼泪都不掉!”
颍川侯:“……”
颍川侯心烦意乱:“你也别哭了!”
思前想后,又往世孙床前去了。
“你不是天子,这世界不会绕着你转,改变不了的事情,就只能接受它!”
他苦口婆心地说:“你母亲去世的时候,只是放心不下你,久久不能合眼。你口口声声惦念着她,又把日子过成这样,怎么对得起她?”
还说起唐氏夫人来:“平日里你们母子俩不合契,外人也分辨不出孰是孰非,但这回的事情难道还分不出孰是孰非?是她按着你的脖子,让你去街上纵马伤人的吗?还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祸事!”
世孙默然不语。
第二日,世孙的外祖母英国公太夫人也派了人来问候,希望等世孙好转之后,往外家去陪伴外祖母住一段时间。
这就是想好好劝一劝外孙,让他转转性子的意思了。
颍川侯也应了。
唐氏夫人跟表妹小唐夫人和友人王元珍一处吃饭,席间说起此事来,眉宇间嗤笑之情丝毫不曾掩饰:“早干什么去了!”
她这话不是单单是在说英国公府,也是在说颍川侯府的人。
现在知道得好好教孩子了,从前怎么不教?
她饶是性情豁达,此时酒过三巡,说起此事来,也不免气苦委屈:“说到底,无非是看不起我罢了!”
从前世孙在府里几次三番与她争执,当着亲戚的面下她这个继母的面子,那些人都在说什么?
说做母亲的不要跟孩子计较,说他从小就没了生身母亲,真是可怜啊,你是长辈,多包涵他几分吧!
现在世孙出去撞上大公主了,怎么不敢跟大公主这么说?
别去跟圣上请罪啊,也跟在她面前似的,跟圣上打感情牌,道德绑架一下圣上这孩子从小就没了母亲,别跟他计较!
小唐夫人哼笑一声,给表姐斟酒道:“颍川侯敢这么说,圣上能把他头拧下来!”
另外两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二日王元珍往千秋宫去拜见太后娘娘,还说起这事儿来了。
只是她并没有评说颍川侯府的事情,而是把它当成引子,谈到了前朝那边:“圣上生了大气呢,纪京兆这回怕是要糟了。”
纪京兆指的是现任的京兆尹纪文英。
太后娘娘听得很平静,只是问了句:“闻俊杰怎么说?”
王元珍道:“闻相公不置一词。”
纪文英是闻相公的女婿。
太后娘娘点点头,没再说这事儿,而是看着她若有所思:“你在中枢待得太久了,或许该到地方上去历练一下了……”
……
总而言之,这件事就算是到此为止了。
几天之后,宫妃们协同皇嗣在凤仪宫行宴,德妃还在说呢:“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叫你们出去了。小时女官也是,撺掇着孩子出去,把心都玩野了!”
她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孩子那么小,要是真的遇上点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大公主坐在贤妃旁边,却说:“可是德娘娘,要是我们不出去,他以后还会那么横冲直撞的,肯定还会再有人受伤啊!”
朱皇后也说:“禁中有人跟着呢,不会有事的,叫孩子们出去走走看看,长长见识,知晓民情,是好事。”
德妃心想:那是因为两个孩子都不是你生的,你不心疼!
大公主就很好奇地问她:“德娘娘,为什么你的眼睛总是会这样啊?”
说着,她两只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