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野眼底血红,喉间失声,简舒年?轻声道:“我最放不下心的就是然然还有?村子……”
邝野俯下身,声音嘶哑和他说话:“舒年?,我保证一定会照顾好然然……我会帮你把?这个村子建设好。”
简舒年?淡淡笑:“你们答应我,不难过,好好的……”
像是被上天抽走最后?一丝呼吸,慢慢,简舒年?闭上了眼。
几秒后?,心电图机拉成一条平线。
“哥,哥……”
周围村民围了上来,简舒然嚎啕大哭。
室外日光刺眼地落进来。
将整个世界打?得虚幻。
周围顷刻间都失了声。
邝野看向简舒年?沉睡的脸,握住他不再有?力气的手。
男生的手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发黄粗糙又黝黑,长了很多茧,指甲里面沾满了灰尘和泥土,像个几十岁干苦力的农民。
邝野脑中空白了一片。
只?剩下眼底灼烧发痛,红得滑落下泪来。
外头的日光坠下。
再也没?有?升起?。
邝野的世界,彻底熄灭了。
-
后?来,一切都恍然如梦。
宋盛兰派来的人和村民帮忙处理着后?续的事宜。
晚上,简舒年?被接回了杉锦山的悬崖村。
第?二?天,宋盛兰和邝明辉也赶来了。
他们心里得知这件事也痛心无比,放下了工作来到兴泰,也看望简舒然。
聂闻虽然和这对兄妹不熟,可是身处此环境中,他也感觉格外难过,收了平日里的调皮嬉笑,代?替邝野如大哥哥般,陪在简舒然身边。
更多时候,邝野是一个人待着。
他坐在曾经简舒年?经常带他来的山顶草坪上,一个人失着神。
邝野记起?许多曾经的画面。
他记得小时候,简舒年?带着他在这个山里放羊放牛,带着他在满山乱跑,带他去摘果子,去溪里游泳,带他来到亭台,吹着口琴给他唱歌,陪他聊天,舒缓他所有?的不开心。
简舒年?说,邝野,你的耳朵听不见没?关系,他们都会一直陪着他。
邝野还记得,上个月他和桑梨来到这里,简舒年?带他们两个踏遍山里。
他们在傍晚迎着灿烂的晚霞,畅想着对未来大学的规划。
他们说,大学四年?,他们可以一起?去读书馆自习,一起?去吃饭,一起?去逛学生街,一起?去当志愿者。
原本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转眼之间都变了。
可是现在,无论是桑梨的声音,还是简舒年?的声音,他都听不到了。
邝野眺望着远处,眼底发热。
几天后?,简舒年?的葬礼在山里举办。
他那么?喜欢山,自然愿意一直留在这里,他的墓在山里最美的一片云杉林旁,溪水潺潺流淌。
葬礼很简单,没?请多少?人,只?有?他们和村民几个。
简舒然抚开墓碑的尘土,起?身看向邝野,鼻尖泛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阿野哥,我以为我哥会陪我一辈子的,可他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邝野看着墓碑上男生的照片,道:
“他并没?有?离开然然,他一直都在,只?要你想到他,他就在你身边。”
他在风里,在云里,在雨里,在浩瀚的星河里,在她想要他出现的任何?地方,他不是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陪伴在他们身边。
他的生命停留在了最灿烂温柔的十八岁。
他的生命献给了他最爱的大山,他在这里长大,也在这里长眠。
他永远是所有?人记忆里最好的少?年?。
邝野答应过简舒年?要好好照顾简舒然,如今简舒然在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