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不过没关系,要不是你,我也打不通马来亚的路子。我这两年好得很,你说得对,谁没了谁不能过,我看不见你就不想着,咱俩这茬,也算揭过去了。”

应闻隽也认真道:“那就好。”

赵旻喜怒无常,刚才还说要揭过去,现在一听见应闻隽说这三个字,又不依不饶问道:“如何就好?我以为你就盼着我过得不好呢。”

听他这语气,应闻隽就知今夜逃不过去,非得给他说出个一二三来,叫他平了这两年的委屈。

应闻隽叹口气,转了过去同赵旻面对面,今夜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赵旻。

赵旻皮相绝佳,应闻隽早就领教过,不然当年也不会愿意同他在小白楼春宵一夜。两年过去,赵旻身上那股玩世不恭的浪子劲头早消失殆尽,眼中少了些疯劲儿,却比原来阴沉了些。

应闻隽认真道:“……我从前在宋家被豢养了五年,到处郁郁不得志,说话做事都不讨人喜欢,惹人厌烦。这两年在香港,我见得多了经历的多了,也经常会想起你来。”他直直地看着赵旻,“你有些话说的不错,有些想法,我现在也懂了。我后悔过当初那样对你,那样偏激,毕竟曾经也……爱过,若是有更体面的办法能同你好好说声再见,就好了。所以现在听你说过得好,我很高兴。”

赵旻不吭声,直勾勾地看着应闻隽,半晌过后,突然说了句:“你从前从不肯承认爱我的。无论我如何威逼利诱,你都不肯承认的。这么硬的一张嘴,如今也是开窍了。”

应闻隽哑然失笑,轻声道:“两年过去,谁都会变。”他眼中带着些动容,眼神又落在赵旻身上,将他认真看了一遍,轻声道:“……那我就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赵旻依然不说话,眼中似有莫名情绪在翻涌。

应闻隽慢慢往后退着,看赵旻站在原地,似乎是没有同他说再见的意思,心中有些遗憾,却也觉得,如此就够了。

他转身往前走,不太敢回头看,却盯着栈桥上赵旻长长的影子。

就在此时,背后突然传来落水声。

此处是转给货船用的码头,游轮重吃水深,平时工人搬货时都要穿着救生衣以防失足落水后溺亡,更别提此时已是深夜,海水冰凉刺骨,便是最有经验的舵手落水,也有极大的危险。

饶是应闻隽听见动静立刻回头去救人,赵旻也是吃了好几口水。

应闻隽想也不想,趴在栈桥上,喊道:“赵旻!”

他一手递了过去,叫赵旻拽住他,可惜赵旻落水时毫无防备,脚踩不到底,整个人在水面上浮起又沉下,就在应闻隽要跳下去时,赵旻一只手,终于死命抓住了他,力道之大,险些将应闻隽也给带下去。

应闻隽一手发力,勉强将赵旻往上提了些,然而赵旻在全身湿透的情况下变得极重,折腾上岸时,两人都已力竭。赵旻更是双眼紧闭,歪在栈桥上。应闻隽搂着他,轻拍着他的脸,不住按他胸口,直到见赵旻吐出口水。

应闻隽吊着的一口气还来不及吐出来,胸前的衣服就被人狠狠抓紧了。

赵旻的头发往下滴水,全身不住发抖,应闻隽离得近,还能听到他上下牙齿打颤的动静。他狠狠抓住应闻隽的衣领死不放手,眼中某种被死死控制着的情绪犹如喷发前的火山岩浆,烈烈不息,汹涌澎湃。

他是抓着应闻隽的衣领挣扎着爬起来的。

二人离得极近,近到应闻隽吐息出的一点点热意,都叫赵旻感到温暖。

四目相对间,应闻隽直被他这样刻骨铭心的眼神看得砰砰直跳,看得毛骨悚然。

片刻后,赵旻平复下来,松开了应闻隽的衣领。

应闻隽心乱如麻,不住回忆他刚才的眼神,没话找话地问他:“你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