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邃蓝天幕里浸的半钩浅金细月忽然皎明,一池春星飘飖入他心底。

他动作空顿,任凭那只手从背后探过来,钻入他空拢的手掌,继而轻轻绞住他一根食指。

“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了你好久啦。”

“阿芙……”他心跳乍起,低低叫了她一声。

少女压低声线,语速疾快地同他道:“别说话,你等会儿记得搂住我的腰。”

占摇光不明所以,遽然被她拉到墙跟处,她的背一下子撞在墙上,他下意识探出手,想将手掌垫在她背后,却被她牵住后引向了少女柔韧的腰间。

怔神之际,她竟往他身上一纵,两条腿缠住他腰身,就这样将一张软馥的唇贴了上来。

他心口轰隆作响,只觉得周遭顷刻间静了下来,只余簌簌琐琐的风声梭游翻涌。

占摇光在南疆遑说这一回还是舒芙自己亲上来的。

他只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便依她所言,拿手臂箍住她的腰,倾泄一样地用力将她吮咬住。

舒芙心口突突乱跳起来,在这么多人面前接吻,她还从未做过这样大胆的事。

她羞于窥见在场众人眼底的震惊和调侃,只好将眼睫垂下,紧紧闭住了双目。

她不久前喝了一些桂醑,唇齿间都是桂子郁深的香气。

但少年没喝过中原的佳酿,根本品不出这种滋味,只恍惚觉得像绿玉剪作的叶子当中掩住的片点金黄桂屑,叫含着雪的风一卷,融成一股凉浸浸的甜醴气。

是桂花。

跟那个拉她裙上丝绦的登徒子身上衣袍的颜色好像。

他从前亲她时分明不是这个滋味!

难道就在他来之前,她也同那个人这样亲吻么?

占摇光鼻尖泛酸,心脏却咚咚跳着,整个人如同被割裂,碎成许多块,每一块都在叫嚣着截然不同的情感。笨汶由??依?⒐???????0整鲤

没关系,即便她真的亲了,只要他再多亲亲她,亲得久一些,总会将别人的痕迹与气味盖过去的。

众女望着眼前一副旖旎景,都有些惊愕不已,逐渐反应过来,这少女兴许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又或者是

她们扫了一眼这一层唯二的两间房匾上描金的“天”字,又看看少女粉妆玉琢的一张芙蓉面,只道这少女身份贵重又美貌无比,少年心高气傲,不愿意服侍她们,却愿意为她折腰。

但无论是哪一种,总归这一遭要同这样一个难得的晴朗少年失之交臂了。

绿衣女子哼出一声,将袖一甩:“我道什么干净又傲气的郎君呢,却原来也是个只晓得攀龙附凤的,没劲没劲。”

她转身扬长而去,其余众人怔神片刻后也相继退去,只剩一个苏若行还站在原地。

“小娘子……”苏若行愣愣叫了她一声。

舒芙被亲到呼吸盈乱滚烫,见纠缠占摇光的人都尽走了,搭在他颈后的手便微微滑下一些,示意他松开自己。

没承想占摇光仿佛被什么刺到一样,原本离开稍寸的唇又一度压贴上来,磨着她软嫩的唇珠再次抵弄进来。

那登徒子叫她!居然还敢叫她!

他人都在这儿了,那人是佯装看不见么?

占摇光无法说自己服大度到同这个人再处在同一环境,于是将舒芙牢牢扣在怀中,抬脚踹开了墙侧的门,闪身入内,将苏若行独自隔在门外。

李杪这时也被外头的动静惊动,被两个郎君伴着出了门。

见苏若行一个人暗自神伤地立在外头,她不由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刚才出来的那位娘子呢?”

苏若行摇摇头,垂眸黯然:“小娘子没看中我,倒看中另一位郎君,如今进了这间屋子……”

李杪两眼一亮,连忙问:“当真么?她真的挑中了人?那郎君生得什么模样?”

她知道舒芙脸皮薄,在情事上也腼腆赧然,绝做不到她这样大大方方地包养男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