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梦都足以让宋斯宁浑身发冷,挣扎的想要从梦中惊醒,却又?沉沉的坠入下一个折磨他?的梦境。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溺在了深海里,拼命的向?上游,正要破海而出的时候,忽然出现一双大手拉住他?的脚踝,将他?再次拽回万丈深渊。

很?久没有听见祁方焱的回答,宋斯宁心里的不安,固执的追问:“祁方焱,然后呢?”

祁方焱望着宋斯宁苍白如?纸的脸,喉结滚动了两下,直起身子说:“欠债还钱,没什?么然后。”

“没什?么然后”这句话的理解有两种?,可?以是单纯的还钱,其他?的事情不做改变,祁方焱还愿意留在宋家。

还有一种?是指他?和宋斯宁之间,没什?么然后。

宋斯宁想要追问,问一问祁方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又?怕听见的话不是他?想要的,毕竟祁方焱总是这样戳他?的心。

于?是宋斯宁沉默了一会,说:“祁方焱,我又?生病了。”

祁方焱说:“我知道。”

“因为你。”宋斯宁躺在床上,朝着祁方焱的方向?微侧着头,额间的碎发耷拉在额间,衬得他?脸颊柔软,脖颈清瘦。

这句话宋斯宁说的声音轻,带着些微不可?察的委屈和埋怨,说完这句话他?抿着了唇,打算等着祁方焱反问他?的时候,他?再告诉他?为什?么是因为他?。

可?是祁方焱却没有问,而是再次恩了一声。

宋斯宁就当祁方焱是认了,他?喉结动了动,又?说:“在我身体好之前,你不能走。”

说完这句话,宋斯宁都觉得自己不讲道理,他?这个身体跟堆破烂一样,风吹一下都能散架了,他?却一次次拿这个理由想要困住祁方焱,好像是在碰瓷,烦不胜烦。

祁方焱却沉默了一会,又?恩了一声。

宋斯宁愣了一下,放在床边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他?有些不敢置信:“.......你答应了?”

祁方焱说:“不是因为我吗?”

宋斯宁抿着了嘴,心头霎时间一片柔软,他?忽然有了勇气去?问那?件事情了。

“祁方焱.......”

“恩。”

“你那?天为什?么忽然问我好不好奇你的容貌?”

这件事情一直是宋斯宁心中的一根刺,扰的他?这两天都要疯了。

手指尖勾住了被单上的一根线头,宋斯宁不自觉减弱呼吸,等着祁方焱的回答。

祁方焱声无?起伏道:“前几天看了个电影,里面的瞎子都是靠摸人脸辩人,我以为你也可?以。”

宋斯宁愣愣的躺在床上,又?问:“那?我那?天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一直不接?”

祁方焱说:“在车队修车,太吵了,没听见。”

宋斯宁手上勾线头的动作停了下来,心中如?释重负。

原来是这样啊......

是他?自己杞人忧天了。

如?果祁方焱真的看过那?个画本,一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对他?。

他?到?底在多?想些什?么啊........

胸口的那?根刺拔出了,这么多?日来因为这件事情耗过的神加倍的找了上来,宋斯宁忽然感觉累极了,垂在床边的手指缓缓松开,他?点了点头说:“好。”没多?久又?闭上了眼睛陷入昏睡。

窗外的雨声渐弱,祁方焱坐在凳子上,眉头微蹙,一动不动的看着宋斯宁。

过了一会,他?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抓起床头柜上的烟盒,走出了病房。

楼梯间里没有开灯,窗户打开了,有些飘雨,地上湿漉漉的一大片水渍,祁方焱觉得风吹得舒服,没有将窗户合上,而是避开了地上有水的地方,靠着楼梯扶手点了一支烟。

一支烟吸了一半的时候,走廊间忽然传来了人声。

胡姨低声问医生:“闵医生,真的只有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