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沈岁禾在门口呆了片刻。

寒风吹进屋内，陆修尘止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她这才回过神来，将门关上。

转身看向陆修尘：“你说的是认真的？”

陆修尘看着她，也没否认。

沈岁禾却问：“沈宁心呢？你不爱她了？”

他那么爱沈宁心，真的可以做到说不爱就不爱了吗？

“陆修尘，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做不了任何人的替身。”

“你最好也不是觉得我可怜，才说出这种话。”

陆修尘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就被沈岁禾打断。

“算了，我当没听见，你好好养病吧。”

沈岁禾觉得自己真的很胆小，她刚这样反问，却不敢听到陆修尘的回答。

她仓皇逃出房间，一溜烟跑出院子，在寒风中平复心情。

寒风像是穿过她的衣裙，割伤她身体每一寸皮肤。

越疼，她的头脑就越清醒。

会覆灭的将军府，似乎并不是一个良择。

哪怕她和陆修尘能好好过日子，安稳的日子又能有几天？

年后便是春闱，距离陈谦凛的翻身仗仅有不到两个月时间。

过完年，将军府就要面对这莫大的逆境。

她真的愿意面对吗？

无论太子对沈陆两家的哪一边不满意，她都会是被牵连的那个。

这样明知道自己会死，却不知道会死在什么时候的日子。

她真的要因为陆修尘的一句话，而改变决定吗？

沈岁禾还没想清楚，年节的氛围先包裹了她。

一连几天，窗外都是白茫茫一片，风雪依旧。

她坐在暖炉边发呆，这几天，陆修尘身体好了不少。

越临近新年，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就越多。

但也没什么话说，就一齐望着外面忙碌的下人们。

沈岁禾看着他身上披着的大氅，又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像前世一样，为他做一件大氅。

她盯得久了，陆修尘问她：“可是喜欢我这件？”

沈岁禾连忙摇头：“我就是多看了几眼，我自己的大氅才更暖和呢。”

想来前世她做的大氅，陆修尘也没穿过，她刚送出去，他便假病。

醒来就将自己杀了，算了，这一世没做便就没做了吧。

“昨日太子让人传话，说让我负责明年春闱，你觉得我该去吗？”

陆修尘问得认真，沈岁禾也愣神了半晌。

回过神来，她才磕磕巴巴道：“这样的事……如何要问我？”

前世太子举荐陆修尘，他分明也没和谁商量，怎么现在他要这样问自己？

沈岁禾原本想，倘若陆修尘醒来便要杀她，就可以证明，陆修尘也重生了。

可从陆修尘醒来到现在，他都没对自己表现过杀心。

以至于她觉得陆修尘没有重生。

可这一世的陆修尘实在奇怪，所言所行，都让她觉得招架不住。

而且她也猜不出，陆修尘到底有没有重生。

陆修尘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才让她回过神。

“可有听到我刚才说什么？”

沈岁禾一愣，她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见她这样的反应，即便什么都没说，陆修尘也猜到了。

他摇摇头，也没打算再说一次：“算了，没听到就没听到吧。”

两人正说这话，下人跑来院中送信。

“少爷，少夫人，太子差人送到门口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