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何岸迈出一小步,又将银行卡往前递了递:“郑飞鸾,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离开久盛,但是,如果情况真的不太好,需要一笔资金周转的话,这张卡物归原主,应该帮得上忙。”

“……谢谢。”

郑飞鸾没法再推辞,只得接过了银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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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至中宵,草露清寒。

客人们陆续睡下了,郑飞鸾站在二楼窗畔想事情,始终睡意全无。想到烦躁处,他伸手解了衬衫两粒扣子。一阵冷风过窗,吹得脖颈与小臂皮肤冰凉。

地上流了一层雪霜色的月华,方方正正,像白画布上描了几笔杈桠的影。墙边黑暗中立着一只行李箱,锁着扣,没打开过,屋子中央的床铺也没沾一下,何岸早晨铺的什么样子,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

郑飞鸾一手搭着窗沿,一手插着裤兜,两道剑眉蹙得极紧。慢慢地,五指在窗沿上摁出了清晰的白印子。

事情毫无进展,但他不可能就这么打道回府,不可能。

他不懂服软,更不懂放弃。

有些事情他可以接受,比如收敛脾性,削磨棱角,去适应生命中那些从未经历过的新身份,做一个顾家的丈夫、宠爱孩子的父亲,然而有些事情注定不会纳入他的考虑范围,比如放弃何岸与铃兰。

诚然,面对面交谈的时候,何岸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他心软,但独处时,他能立刻冷静下来,把那些荒诞的想法从脑中驱逐出去。

放任何岸一个人过下半辈子,风险之巨大,郑飞鸾自知承受不起。

因为何岸是Omega。

身上没有标记的Omega就像公认的猎物,在弱肉强食的社会里,一定会激发Alpha乃至Beta的欺凌欲。

世上的人分为两类,一类制定规则,一类服从规则。郑飞鸾生来就是上位的规则制定者,他比谁都清楚,规则无非是强者之间的利益拉锯,而弱者是砧板上的鱼肉。无论最终哪一方得利,刀锯的利齿都必定要从鱼肉上碾过。

切碎了,再掂一掂重量,三七分,或者四六分。

区别唯此而已。

在三种性别的利益拉锯中,Omega是毫无疑问的牺牲品。

他们被孱弱的体质、温和的性格和敏感饥渴的发情期所困,难以群起抗争,就像剥了壳的嫩鸡蛋被抛到刀尖上,再坚强也躲不过破裂的命运。

郑飞鸾舍不得让何岸一个人面对苦难。

这么美好善良的Omega,就应该不,不是“应该”,何岸不会喜欢这个词的,要用“适合”就适合被强大的Alpha标记,前方是自由,背后是港湾。不甘当一只笼中雀,就去广阔的天空里飞翔,中途累了,想休息,就回到Alpha怀里安宁地打个盹,再伸一伸睡袍底下雪白的腿肚子。

也许真的是Alpha主义作祟吧,郑飞鸾不相信除了自己,还有谁能成为何岸的依靠。

戴逍?

他最不信的就是戴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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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外头走廊上传来了零星的声响,在深夜听着格外刺耳,似乎是有人起了争执。

郑飞鸾厌烦这些,懒得搭理,想着去浴室泡个热水澡躲过这一阵子。还没踏进浴室,隐约间竟听到了何岸的说话声,当下就像自家房子拉响了火灾报警,急忙转头,匆匆过去拉开了房门。

走廊尽头敞着一扇门,投出雪亮的光线。何岸果然站在那儿,身旁陪着程修,两人一块儿与住客争论着什么。

郑飞鸾走近几步,只听一个尖利的嗓音嚷道:“我昨天投没投诉?啊,投没投诉?现在问题解没解决?你告诉我解没解决!都一天了,你们干什么去了?!”

灯光下,一阵一阵的唾沫星子直往何岸脸上喷。

何岸只得偏头避了避,等对方骂完,才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量和酒吧交涉了,但他们那边态度很强硬,所以……”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能让我睡场安稳觉吗?能吗?”客人粗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