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哭着爬过来紧紧抱住陆培德的腿,嘴里不停地哀求着。

寿伯从案板上拿起了菜刀,冲过来:“滚不滚,你不走,老东西活够了,劈了你,省得你以后再拖累阿德。”

阿江见寿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连滚带爬地起来,往后跑。

寿伯看阿江跑了,带着埋怨的口气说:“阿德,对这种人不能跟他讲道理,就要凶,他听不懂的,会一次次上门缠着你。”

陆培德拿下寿伯的刀:“寿伯,医生说了,你小中风过了,不要情绪有太大的波动。我去洗个手,我来下面条。”

寿伯看陆培德,脸上还有淤青。电视里说他手臂上还被划开了?

“你还有伤呢!先养伤。”

“一点小伤,没大碍的。”陆培德笑着说。

对过杂货店老板说:“他跟那个阿江其实没什么区别,他现在对你好,外头有机会,他不是照样走吗?”

“你不要瞎说,你怎么不叫你读了大学的儿子回来继承你的杂货店?更何况阿德又不是我儿子。”寿伯跟杂货店老板说。

“痴线!”杂货店老板也没话说了。

陆培德听不懂两人之间的话,问:“寿伯,大叔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他就是瞎说几句啦!”寿伯进自己店里。

杂货店老板直摇头。

陆培德洗了手,套了衣服过来:“寿伯,我来,您去坐会儿。”

寿伯被陆培德硬替了下来,他坐在边上时不时地看两眼陆培德,告诉自己,孩子有出息,以后能有好前途了,自己也该高兴才是。

陆培德察觉了寿伯的眼光,他说:“寿伯,我没事的,脸上的伤很快就会消的。”

自从陆培德改了配方,加上他最近也火了起来,都知道他是陆家菜传承人,他们小店的生意很好,能从早上做到下午一点半关门。

十点多寿伯趁着人少,替了陆培德下来,让他先吃饭。

陆培德吃着饭,看着正在切牛心的寿伯。

看着他满是皱纹的脸,想着那一晚,寿伯跌倒在地,自己送他去医院的情形,寿伯年纪大了,如果一个人住,要是再发生那样的事?

他们才相处几个月,自己就要负担一个老人的养老吗?路上,他想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刚才看见寿伯为了他要去劈阿江。陆培德下定了决心。再说与其说是给他养老,难道不是说他也在陪伴自己吗?

做到午市结束,一老一少关了店,寿伯拉着陆培德要看伤口,问他港城比赛的情形。

陆培德一五一十地跟寿伯说,岳宁跟他说的那些话。

“我看电视里,就觉得那是个厚道的姑娘。能跟到这样的老板是你的福气。”寿伯说。

“我也这么想。”陆培德认真地看着寿伯,“寿伯,跟我一起去港城,好不好?”

“你带我去港城,带我一个老头子去港城,给我养老?不合适,不合适!”寿伯摇头。

陆培德拉着他的手:“寿伯,你把这家店租出去,另外把配方转让出去,也能拿一笔钱,够您养老了。怎么叫我给您养老呢?我去了港城肯定很忙,我妈还年轻才四十五,她要退休以后才能来港城。我想着您跟我过去,照顾我呢!”

配方是孩子的,他却说是他的养老钱?孩子就是找借口,要把他带在身边。

寿伯再也忍不住了,眼泪落了下来:“好!”

整理人: w,w,w.d,j,x,s.x,y,z, 17/02/2025 21:00

??[169]第 169 章

一大早,小杨沟大队,陆陆续续有人朝着打谷场走去,昨天傍晚放工的时候,大队广播里说,今天要开社员大会。

打谷场上,用几块破旧木板临时搭起的主席台上,福根书记正扯着嗓子招呼大家。

社员们裹得严严实实,棉袄、棉裤、围巾、棉帽一样不少,可即便如此,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