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也对,这些我也明白。”秦砚修道。

论起与父亲的切割,秦家没有人比秦牧秦泽两兄弟做得更干脆。

秦砚修知道内情,当年秦牧父亲秦仲钧可以说是害死秦牧母亲的始作俑者,秦牧的恨意可想而知。

但秦牧在电话里公然评价秦世昌做事不干不净,秦砚修这个做儿子的,却也没有半点要反驳的意思。

只因秦砚修深知自己父亲的为人。

“对了,你母亲的下落,你还有继续找吗?”秦牧突然问道。

秦砚修闻言,沉默良久,才道:“我打算放弃了。”

他浅淡的语气里透出无力,让人判断不出他此刻说出的决定是真心还是假意。

于是秦牧又问出一句:“你真的相信就如你父亲所说,当年你母亲嫌弃你,所以一走了之,将你抛弃吗?”

这话问到了秦砚修的痛处。

他的呼吸声加重许多,情绪也少有这样焦躁不稳定的时候。

“我不想相信。”他深叹一口气,兀自答道。

如果相信,他就不会在这些年派人暗中寻找母亲。

可如果完全不信,他的寻找该更加积极一些,而不是推进得如此缓慢,透着认命。

“可我没有多少线索。”秦砚修沉声道,“我只有母亲年轻时的照片,还有她的名字。父亲说她过得很好,其余的从不向我透露。”

“我不知道她在世界哪个角落,我记住的名字都未必是正确的字。”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再婚,有了新的家庭和孩子。”

“更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记得我。”

“秦牧,有时候我真觉得再找下去,未必能找到我想要的结果。”秦砚修发出一声苦笑,“如果她真的在意我,会直到我三十一岁,都不来找我吗?”

秦砚修生母留下的线索是那么少,且都是秦世昌告诉秦砚修的,秦砚修找起来自然困难。

可旁人如果是要找秦砚修,却是十分容易。

一个在暗,一个在明,从来都是母亲找他更方便,更容易。

只看她愿与不愿罢了。

在多年间断断续续的寻找中,秦砚修逐渐意识到这一点,心里的执念跟着动摇,由此心结更深。

“有些事未必像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秦牧开解道,“我母亲曾经见过你母亲一面,那时你刚出生。多年后,她还感慨你母亲那么爱你……”

“是么?”秦砚修眼底一片黯淡。

秦牧知道他情绪不佳,可该说的话还要说下去:“我只是不想让你留下遗憾。”

“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俩的境遇有点相似。我的母亲已经早逝,与我天人永隔。但你的母亲还在。”秦牧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只要人还在,一切都有希望。”

“谢谢。”秦砚修启唇道。

秦牧说的不错。

他迫切想要知道当年母亲离开他的原因,正是因为他想要证明母亲并没有不爱他,并没有抛弃他。

如果他停止寻找,那他将永远都得不到真相,也永远无法证明这些。

“爸……”

不远处的病房门口,传来秦砚修父亲秦世昌的声音,继母裴洛珠的尖细嗓音也混杂其中。

喧哗一片,让秦砚修不禁深皱起眉。

他快步走了过去,但一行三人已经先一步走了进去。

秦砚修正要推开门,便听到父亲笑着对爷爷道:“爸,别生气呀,这也是好不容易抽出时间,一家人过来看你。”

一家人。

这从来都是秦砚修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字眼。

当着他的面时,秦世昌并不会这么讲。

而趁他不在,便能这么刺刺地脱口而出。

但秦世昌没有说错。

他们夫妻二人,加上从小带大的女儿秦思敏,才是真正完整的一家三口。

而他,其实更像是一个多余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