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处同类之中, 却因为特殊的外表,俨然成为异类,由此造就了他孤傲冷僻的性格。
或许只有真正了解他的过去经历,看到他私下里的真实模样, 才知道
他高傲不可一世。
却也敏感又脆弱。
“我从不相信有人能完全厌弃自己。”沈云微的声音, 虽柔和却也充满治愈的力量。
“就像你并不会用戴美瞳、染黑头发的方式, 去遮掩住这一切。”她聪慧洞察。
也直白指出:“或许就是一种潜意识, 你还是想保有自己生来就有的原样。”
最后,她温热的呼吸落在他额头, 紧贴的距离足以让秦砚修听清。
“只是这个世界上, 狭隘的人太多, 一定让你吃了不少苦。”
她温柔的声音仿佛有无尽的包容,秦砚修只觉得外界对沈云微“骄纵”的笼统评价,实在无法真正概括她。
她那么好。
宛如神祇,拥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心,折射出来的光却并不冷,而是如同日光般和暖。
秦砚修觉得自己正在被太阳照耀,热烈的光芒让他双目一热,整颗心因她而动摇, 终于还是忍耐不住,湿润了眼眶。
“哭啦?”
面前的沈云微很快发觉他的异样,即使他已第一时间侧过身。
“别太感动。”沈云微拍了拍他的肩道,“我对朋友一向都很好。”
秦砚修迟疑了一阵,才轻念着重复:“朋友?”
“对啊, 我们不算朋友吗?”沈云微从他手中拿过助听器, “你帮过我, 我也帮过你。既然刚好让我看到你在难过, 我安慰安慰你,也是应该的。”
“嗯,朋友。”秦砚修淡声道。
沈云微瞧见他站了起来,走出主卧的门,似乎要往书房而去。
拐弯从她眼前消失时,那道颀长的身影透着一丝她不甚明白,恍如错觉的怅惘失落。
沈云微还拿着他的助听器,在房中四下搜寻后,又找到了她需要的棉签,然后也出门往书房走。
门仍是虚掩的,她回想起新婚夜时,她偷看秦砚修反被抓包的那一幕,不禁一笑,心境早不似先前那样对他抱有警惕。
她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来到他的身旁。
秦砚修并未察觉,直到她的手又一次抚上他的左耳。
“别乱动!”沈云微预见了他的抬头,凑在他耳边严肃地警告。
在她将棉签轻轻伸入外耳道时,秦砚修的身躯明显僵了下,而后阖上眼睛,任由她帮忙清理掉水渍。
在清理过程中,她发觉男人的耳朵很敏感,短短几分钟而已,他的耳朵竟然红透了,指尖偶尔不小心碰触到时,也能感知到他在发烫。
于是最后,她握着左右耳两个助听器犯了难,索性递给秦砚修本人。
“你自己戴吧。”沈云微一窘,“我不太会戴,怕手上没个轻重,反而弄疼你。”
秦砚修依言熟练地自己戴上了助听器。
过往数十年中,助听器早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他总觉得戴上后会获得一种安心。
今天也是如此。
可又好像并不完全相同,除去助听器给他的,他还从某个人身上获得了另一种安心。
“谢谢。”秦砚修哑声道。
“不客气。”沈云微语气轻快,帮完忙后,就径直离开书房。
然而身还没转,她就发现秦砚修也从书房走了出来,不禁满腹疑惑:“你怎么这么快就又出来了?”
“进来关灯而已。”秦砚修抬手按了开关。
“好笨。”沈云微嗔道,“不是可以全屋智能遥控吗?还要你跑一趟?”
秦砚修勾唇轻笑,并不言语。
小客厅与卧室间并无房门阻隔,时至今日,他们终于真正共处一室。
秦砚修晚上要睡的那张宽大沙发,离沈云微的床虽远,但也并非完全被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