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小姐连比带画地和她印象中从未出过海祇岛的“伊白”介绍着鸣神岛每到三四月份便会开遍整个岛屿的樱花潮,语气虽然依旧不客气,但眼神隐晦的羡慕与向往之色依旧被伊白·精准捕捉。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向往富饶而美好的事物是人之常情,只要不会有人因为这份向往之情蒙受灾祸的话,那么伊白很乐于见到有更多的人走出海祇岛。

就像坎瑞亚灾变发生时他所期许的那样。

他希望能有更多的人从灾厄中活下去,但活下去的这部分人,不必是坎瑞亚人。

泉小姐张牙舞爪的描绘还在继续:

“哎,你说巧不巧,从海祇岛抵达鸣神岛,一来一回约莫便是十五日的航程,眼下已经是二月末,等到我们抵达鸣神岛,运气好的话恰好可以看到三月初的早樱。”

“嗯,不对,等等伊白你是在八酝岛下船,对吧?”

“是的哦!但是我听上原大副说,海祇岛的客船似乎是不允许靠近八酝岛和神无冢的?”

坐在浪船的顶部,眺望夕阳下海天交接之处的朦胧山影,算算时间,今晚凌晨就会经过八酝岛,也就到了应该和船队分别的时间。

“和我讲讲这些吧~”

作为村长的女儿,泉小姐的做事风格和老村长同出一辙,平日里看上去有些不靠谱,但涉及正事的时候,绝不含糊半点。

“……作为自珊瑚宫而来的大人,对于海祇大御所大人和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两位神明之间的恩怨,您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吧。”

“这是自然,只不过……我所了解的内容,仅仅是记录在海祇岛岛志上的内容,仅仅代表了海祇岛的立场……”

此时正是晚餐时分,船上生活艰苦,鸟蛋寿司搭配一小碗鲜鱼海草汤就是他们能拿出地提供给客人的最高规格待遇。

作为最高规格待遇的享用者,伊白一口吃掉一个寿司,问出了一个对于船队船长来说略微有些敏感的问题:

“我想听听泉的看法。”

泉船长侃侃而谈的开朗神情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阴影,笑着的眉眼肃穆地皱起,几乎是在瞬间完成了从普通船员到海祇岛战士的气势转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很好奇作为同时与鸣神岛、海祇岛接触最密切的人,泉你是如何看待千年前海祇大御所大人的那次东征,以及东征所带来的持续千年都未曾抹平的影响的呢?”

伊白当然知道以他的身份问出这样的问题会引起泉船长的警觉,可他对这个问题着实好奇得紧。

毫无疑问,在摩拉克斯手下遭遇挫折后,认清魔神战争的残酷和自己的实力,果断逃往暗之外海的奥罗巴斯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提瓦特大陆数一数二的清醒魔神和惜命蛇。

按照海祇岛岛志记载,海祇大御所大人乃是海祇岛的先民与某处无人矿洞中遇到的神明,只不过那时海祇岛人并没有属于他们的海祇岛,而是生活在如今的海祇岛之下的,由月浴之渊海眼勾连的地下国度白夜国。

这个名字对于绝大多数提瓦特人而言或许更像是某个奇幻冒险话本中杜撰的地名,毕竟众所周知,提瓦特世界只有七大国度即,由魔神战争的胜利者铸就的“七之秩序”。

可伊白却分明听说过这个国度的名字。

在那个同为地下国度的坎瑞亚。

甚至于,坎瑞亚的“黑日”在最初便是通过借鉴白夜国拥有的“大日御舆”制造而来。

但因为沟通不便,白夜国和坎瑞亚的正经交流并不算多,除了建造黑日的那次大型技术交流外,两个国度的交际与其说是外交,倒不如说是定期汇报“你活着吗?”和“我还活着”。

直至数千年前,坎瑞亚彻底失去了白夜国的消息,时任坎瑞亚王不得不悲伤地宣布,他们的盟友已经永坠于黑暗之中。

但此世转生海祇岛,从岛志上读到了海祇岛人早期的历史后,所有的线索就都串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