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接下来的时间,指的是足足十二个小时吗?”

“不愧是奥罗巴斯大人,您猜得简直是太准了!”

被戳破小心思的少年半点不带尴尬的,当即便又是一顿彩虹屁:

“那么,可否请我敬爱的海祇大御所大人满足您的子民这一小小的请求呢?”

奥罗巴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任凭这小骗子说得天花乱坠,事实就是此时已经到了他每日12个小时睡眠的时间,需要给浪船找个代驾。

以奥罗巴斯只想摸鱼的本心来说,当然是不乐意干这种加班活计的。

可是……这小骗子自称是祂的子民呢……

更别说,此番前往八酝岛,本就是为解决祂的旧躯遗留下的问题。

哎……

奥罗巴斯最终选择屈服:“交给我吧。”

白蛇细长柔软的身躯拉长了几分,从一只便于携带的小小蛇变成了能挂在伊白身上的庞大模样,必要时甚至能像外骨骼一般,操控伊白的身体逃跑。

见奥罗巴斯准备妥当,已经感受到灵魂困顿的伊白只来得及露出一抹微笑,下一秒,思绪便沉入了黑甜的安眠之中。

浪船的驾驶舱内一时陷入沉寂。

事实上,在伊白睡着的这段时间里,被他打上了“话痨”印象标签的奥罗巴斯其实并不那么喜欢说话。

或者说,一直以来祂都是一条过于安静的清醒蛇。

祂不喜欢说话,不喜欢沟通,不喜欢在所谓的本能的驱动下成为庇护某个部族某些人类的魔神,更不喜欢在魔神群体中拉帮结派。

最后一个认知,则在两千九百年前遭遇摩拉克斯后得到了二度升华。

故而即便在奥塞尔的热情邀约下暂时留在云来海帮祂些小忙偿还人情,但在遭遇乐正伊白的“天钉”威胁后,自认为将这个小混蛋带离云来海就是最大报答的奥罗巴斯毫不犹豫背刺了奥塞尔,然后跑到了暗之外海。

可命运有时候就是那么不讲道理。

即便奥罗巴斯再怎么想要逃离“爱人”的命运,甚至为此深入暗之外海,祂也依旧遇到了属于祂的子民。

至于因此而付出的代价……两千八百年前的那个奥罗巴斯不能理解,现在的奥罗巴斯则是完全不在意。

毕竟……祂已经死了啊。

可为什么会因为这孩子而活过来呢?

低垂着头,宝石般的紫色蛇眸看向少年,奥罗巴斯忍不住回想起来笼罩在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身上的谜团。

祂的复活是不是和伊白有关?

这个小骗子为何能打破地脉轮回的底层密码,在转生中保留记忆?

从“乐正伊白”到“珊瑚宫伊白”的这两千八百年间,少年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以及……两千八百年前,一人一神初次相见之时,男孩提到过的那本“记载着提瓦特大陆空白的历史、从世界之外获取禁忌力量的方式,以及逆行时间而上的旅人的踪迹”的书,是直接导致了祂死亡命运的《日月前事》,还是另外一本不可被人所知的秘录?

奥罗巴斯对此一无所知。

且和好奇心旺盛的伊白不同,已经独自一人走过漫长岁月的祂有着极强的自制力。

故而,比起这些少年注定不会明言的秘密,祂更关注的问题是,数小时前,面对泉小姐,少年信誓旦旦所说的那句“改变两岛关系的契机”指得是否就是他自己。

海祇岛,祂的国度,祂的子民,是否能留下这位以时间和历史作为旅途的旅行者呢?

奥罗巴斯不得而知。

伊白对奥罗巴斯的纠结一无所知。

伴随着海浪潮涌,在狭窄的浪船船舱中,他睡过了今生最甜美的一觉。

当旭日东升,海面上水汽在阳光的炙烤下蒸腾而起,将海面变得愈发潮湿湿热时,伊白未曾被不适的环境唤醒,而是醒于陌生少年的呼唤。

“这位……旅行者?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