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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倒要看看,阿青是在琢磨什么,琢磨得如此用心。

此外,邬九思自己也有些“心事”。

大?约也是正式结契的日子越来越近的缘故,这些天,闲下来修行?的时候,邬九思竟然?开始做梦了。

对不需要睡觉的元婴境界来说,这的的确确是一件稀罕事。以至于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时候,邬九思的第一个念头?是凝重。

莫非是天道不满于修士们?对“本元终结”一事的反应,以至于特地入了自己的梦来提醒?……不,这说不过去。

可邬九思还是怀了警醒。他垂眸打?量自己的穿着,想要分辨出眼下是何情何景。又以神识去探周遭,慢慢分辨出,自己似乎就在熟悉的家里。

山还是太清峰的山,树还是太清峰的树。唯独不同的是山后本该存在于潭水中的灵龟,邬九思找了几遍,都没找到它的身影。

他略有怔然?,这时候,一个人从?外间?走?来。

“九思!”看到坐在桌前的邬九思,他先是一怔,随即加快了脚步。到了邬九思身边,先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这才关切地问:“怎么坐在这儿呀?袁掌门昨日新送来的药,祝师兄他们?按照掌门的叮嘱熬出来了,我恰好?碰到便来送给你。先喝了,然?后咱们?出去走?走??”

邬九思看看他,又看看桌上?的碗。说是“药”,但并非凡人那种苦涩乌黑的东西?,而是一碗泛着灵光、摇曳晶莹的液体。

不,也不算“一碗”。邬九思端起之后,很快察觉到手上?分量之轻。他不过是轻轻抿了一口,那最多?有一颗丹那样多?、只是不知为何浮起了的药液便被喝尽了。

这时候,他也后知后觉:自己看到的仿佛不是未来,而是过去。

“我做了琼花糖,”等邬九思放下碗,旁边的阿青又说,“九思,你要不要尝尝?”

循着声音,邬九思去看对方,从?对方眼神里看出了熟悉的担忧。只是不再是对于阿青自己,而是对于阿青眼前的道侣。

他还无师自通了另一件事:阿青要自己吃糖,怕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喝的药绝不苦涩。这个青年是在以他曾经经历的事,在努力对邬九思好?。

“好?啊。”邬九思答应了,向着梦境中道侣摊开掌心。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就换来道侣明?媚的笑。

后头?他们?果真如郁青提议的那样,一同去洞府外看景。

分明?是邬九思自小长大?、看到厌倦的地方,眼下却仿佛当真有了不同。

他舌尖是琼花糖的甜味,耳畔是阿青的声音。明?明?也已经来太清一年多?了,阿青还是看什么都惊喜。

邬九思原先还只是含笑看着、听着,到后面慢慢意识到,阿青会这样,还是因为他待周围一切都并不熟悉。

或许一年还是太短了,好?在他们?日后还有百年、千年可以相处。

“九思?”似乎是留意到了邬九思的目光,郁青转头?看他。明?明?面容与多?年后并无什么变化,邬九思却还是觉得他这会儿显得年纪小了很多?。

到底并未经历日后那些灾祸。

从?这个梦境中醒来,再看真正出现?在眼前的道侣,对方脸上?仿佛是如出一辙的笑,却总是显得不同了。

大?约是他视线里的喟叹太明?显,郁青也有所感知。他原先还在讲话,慢慢又停下话音,疑惑地摸一摸自己的面颊上?面自然?是没有什么东西?的,光是神识就能?辨认出这点,郁青却还是忍不住自己确认过,这才去问邬九思:“师尊,你怎么这么看我呀?”

邬九思想,我大?约是不能?问他“为什么不再叫我名字”的。有些话,他身为“长辈”可以说,郁青却不行?。

再有……

“勿要这么叫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亲口对郁青说过。

那阿青呢?他是怎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