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为了一个?相处不过数年的人把自己熬得油尽灯枯?凡人或许会如?此,可邬九思哪里又是凡人了呢?他如?今再怎么没有修为,也是个?活了一千多岁、曾是一方尊者的修士啊!
郁青扪心自问,自己不过百多岁寿数,也早就忘记了那些在郁家时曾与自己一同学艺、一同修行的“同窗”的面孔。轮到邬九思,对方的态度却那样不同。
他的心脏迟来地收缩了一下,某种顿然的疼痛涌了上来,像是有一只手扣住那正在胸膛中跳动的器官,缓慢地、不轻不重地收紧。曾经有过的念头又出?现了,是:“九思好?像……真的比我以为的更在乎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郁青的呼吸也开始沉重。他嘴巴张开些,听到自己的喘气声。不对,哪里都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样!他没有那么在乎邬九思,邬九思也没有那么在乎他。他一走了之,对邬九思而言不过是失去一些对他而言全不重要?、无需在乎的天材地宝。正是抱着这样的念头,郁青才能走得心安理得。可现在,所?有人、所?有状况都在告诉他,他错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胸膛更闷了,过了良久,终于想?到一句自己似乎能说、似乎该说的话。他告诉邬九思:“我……我不是为了风露云英的悬赏回来的。”
青年身侧,袁仲林怒斥:“事已?至此,竖子还要?狡辩!?”
郁青没有理会。他绕开袁仲林,朝邬九思的方向大步迈去。这是一条很?近的路,放在寻常时候,不过数息他就能到达“道侣”身侧。然而这条路又是那么远,郁青刚有一步出?去,便有一个?太清弟子挡在他身前。
察觉到对方身上泄出?的刀气,郁青本能想?要?提起剑鞘相对,然而紧接着,他又记起自己身在何方。
这是太清峰上。
从前这些弟子能尊重对他,是因为他是邬九思的道侣。如?今他们近乎拔刀相向,则是因为在众人眼里,郁青不过是一个?贪图灵宝、贪图功法的小人,不配站在他们敬重关?怀的少峰主身侧。
这倒不算错,郁青心想?。离开是自己的决定,他没想?过留下什么好?名声。然而此刻想?说的话也是真的,前往万豪商会的时候郁青就想?好?,不论?对方开出?怎样价位,自己都可以把风露云英交出?去,前提是东西能被送到九思手中。
“九思,我送风露云英回来,只是因为发布悬赏的人是你!我以为你出?事了,”郁青一边尝试从太清弟子身侧绕开,一面继续讲话,“那灵植虽不能将你治好?,可毕竟有愈合经脉之效,兴许能让你的状况缓解一二我是为了这个?。”
与他话音一同落下的,是一声“铿”响。眼看郁青还不死心、还想?骚扰少峰主,原先只是以身相拦的弟子拔出?兵器,长刀横在他的身前。
雪亮刀锋映着青年的身影,有一刹那,郁青生出?了种有什么牵连在自己与邬九思之间的东西也被一并?斩断的恍惚感觉。
他的胸膛更闷了,带着自己也不明白的酸涩难过。眼看自己是当真无法上前了,郁青干脆一把抓住长刀刀背,起码不让它阻拦自己的目光。而后,他继续看着邬九思讲:“还有有一件事也要?告诉你。我在龙州见到了一株灵植,那会儿不认得它,于是抓了周遭的妖兽来试。当时山头上最多的就是蛇了,兴许也有这个?缘故。总归,九思,那条乌金蛇吃了灵草之后,竟是长出?了背鳍、颊须,还有四足!”
周遭寂静,袁仲林眼皮狂跳,不知自己该喜还是该怒。
喜于师侄或许有救了,怒于都到了这种时候,那白眼狼竟还不死心。为了再从太清峰逃脱,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他知道真龙遗迹有多么珍贵吗?
“你若不信我,”郁青咬牙,对自己的“道侣”开口,“再把天机镜拿出?来便是!除了召问,那个?镜子不是能分辨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吗?让它看看,我究竟有没有骗你!”
在他的话音中,邬九思竟真的取出?了一面镜子。
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