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腰间的令牌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终于,管事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刘勇!你上船来,便是为?了偷懒吗!?”
郁青匆匆回答:“并非……管事恕罪,我这就去做事。”
管事听?过这话,却似并不满意,继续道:“若是不想要工钱,直说就是!”
郁青说不出更多话,只能又道了一句“恕罪”。双脚也匆匆迈开,顺着令牌的指引去了一间房前。至此,耳畔才算安静。
后头的航程中,各个伙计几乎都?有被人为?难的时候,郁青同样?不是例外?。
好?一点的只说他们船行磕碜,这才要在路上耽搁那么久。糟一点的,便是从各个角度来挑剔伙计们的不足。私下聚在一起的时候,伙计们叹此行窝囊。“但也有好?处,起码窝囊费是给够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郁青也扯了扯唇角。他下了船就走,旁人拿多少钱都?与?他无?关。更让郁青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九思?如何了?在外?头每耽搁一日?,九思?的伤就可能更恶化一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为?此,等到灵船好?不容易入港,郁青近乎是第一时间便下了船,找了家商会买消息。只一句,“天一宗太清峰上那位邬九思?、邬真人,如今又有何状况?”
说完,顿了顿,郁青又补充一句:“若是这些灵石不够,”用的是他在灵船上得来的一些打赏,“我这儿?还有几张符。”
“那得看仙君你要听?哪方面的消息。”商会里的伙计说。讲话的时候,人还掂量一下手中的锦囊,“若是想知道他的年岁、修为?、主要修行什么功法,这些是够的。若是一心想拜到他老?人家门下,想要更细些地知道人家有什么喜爱之物、平日?是个什么偏好?,那便得加些了。”
消息还分等级?罢了,也是寻常。自己眼?下只需要确定九思?的身体状况,其?他的,都?可以到了天一宗后再说。
郁青心头盘算了一遭,很快回答:“先就用这些灵石。”话说完了,脑子突然?“嗡”了一声,嗓音的都?高出八度,“你方才说什么?拜入他老?人家门下?”
“是啊。”伙计一脸寻常地点头,“这可是邬真人头一次放出收徒的消息!若当真成了他老?人家的收徒,不知能得多少好处。话往外一传,便有无?数人开始排队了。”
郁青愣愣地听着,手指又开始发抖。
伙计很用心地继续给他推销,“咱们商会虽然?不大,却也有人脉在。具体的,我不好?给您透露,可所有关于邬真人的消息来源可的都?是太清峰上。”说着话,还神神秘秘地往西面指了指,“同样?是与?人竞争,您能投了邬真人的眼?缘,机会总要大上几分。仙君,你说我讲得没错吧?”
“……”郁青哑然良久,终于问:“可那位邬真人,不是受了伤吗?”
他也不知自己问出这话是抱着什么心思。九思康复了?这自然是好事。可他是如何康复的?他怕他真猜对了那些红泥的特?殊之处,东西也还在他手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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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收徒与?康复,原先也不是一回事。
刚这么想完,伙计已经乐了:“是受了伤,可这修行之事,不正讲究一个机缘吗?而今邬真人的机缘又来啦!人便也又好?了起来。只是具体是个什么说法,咱们却不知晓。前头仿佛有些传言,说是和北洲那边的什么……呃,什么酒水有关系。”
郁青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在伙计眼?里,眼?前的青年先是高兴,两个人都?变得明亮起来。可接着,这份明亮之上又蒙了一层灰。
九思?好?了。太好?了。
他还是从前的元婴尊者,是让人仰望的修行天才,是出身贵重、底蕴丰厚,寻常修士一生都?难以望其?项背的云端之月。
他郁青算什么?不过是邬真人康复之前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