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只无非是躲不过这阵罢了。”

卫祁在定定看?它,沉声道:“江照,你对我等都能?如此心软,不存害人之?心,为何非要那些人杀干抹净?”

“你生前应当从?未杀生过?你天性心善,怕是连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死后何至于此?”他厉声:“即便?庄娘子对你做过什么,那是她的罪过,天地自有律法,你又为何非要将其蹂*躏成这般?”

此言一出,分明飞僵一动不动,表情也?无任何变化,可众人皆觉得?他那一双柳叶眸子瞬间冷了下来,如同冰窖。

“何至于此?”

它终于出了声,却仍算平静:“因果报应罢了,是他们应得?的。你说天地有律法,只是可惜得?很,我早便?不信天地了。”

“江照。”卫祁在道:“你恨他们什么?恨他们高高在上却横行?作恶,恨他们家财万贯却不肯帮扶。有人言你临行?赶考前,曾去找人借钱,找谁?是不是便?是你这段时间所杀之?人?钱有来、王五……这些人你一一找了过去,他们是你唯一的希望,却无一人理会你,甚至言语轻慢你,你才因此怀恨在心,是也?不是?”

“你如今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对你下跪求饶,心里很痛快罢?可你却还是生生吸干他们的血,是恨不能?让他们永生永世?跪着?江照,飞僵虽有设幻境之?能?,可你能?这般如鱼得?水,可否想过,是因你自身心魔太重??”

飞僵忽而?低声咯咯笑起来,这一声更显他嗓音尖细:“公子说得?没错,我心里痛快得?很,见他们一个个诚惶诚恐地朝我磕头,口口声声喊我‘江大哥’、‘江公子’、‘江状元’,从?未有过的待遇,那头磕得?又重?又响,真真是好听得?很。”

卫祁在低吸一口气:“那钱庄氏呢?钱庄氏又如何让你这般?”

李秀色于这时高声道:“她逼你做了面首,是不是?”

众人怔住,飞僵的身子更是一颤。

李秀色紧盯着它:“你同意了?”

“没有。”

“你同t?意了。”

“我说没有!”

骤然一声大吼,原本平静的阵圈猛然剧烈颤抖起来,阵眼几人纷纷被震得?胸前一痛,卫祁在面色一变,忙抬手于怀中再掏几张符纸,飞与阵中上空,口中急速念诀,方将震动暂压下来。

飞僵的情绪似一瞬撕裂崩溃,又于下一瞬迅速沉寂,它似乎渐渐冷静了下来,法阵便?也?重?归平静。

“她羞辱我。”阵法中心,忽然传来哽咽的声响,好似在哭:“他们为何要羞辱我呢?我江照一个读书人,十几年来从?未做过坏事,不过是贫贱了些、痨病了些、无用?了些,为何要羞辱我呢?”

过往 你现在不过是条没饭吃的狗,到底……

似被揭开难以启齿的?伤疤, 飞僵此一瞬万般悲彻。

“娘子说得没错,”它幽咽完,忽而低低道:“我是做了旁人的?面首。”

李秀色忍不住愣了愣:“你……”

林间?声音虚空缥缈, 它方才还是在哭, 此刻却犹如在笑:“你们应当都晓得, 应锦生?了条贱命。”

“三?岁时?,父亲在山上?做话被山石砸死?,六岁时?,母亲因病去世,我遗了她的?病情, 落了病根,常年咳血, 病病殃殃, 因那副病躯做不得活, 便?无立身之本, 每日苟活于那破屋中,怕冷、怕饿、怕病时?无钱买药,怕雨天屋顶漏风……但我依然活了过来,不会在那些嘲讽我贫贱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人活一世罢了,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

李秀色道:“我知道,你心中有信念支撑,想做官, 改写命运, 出人头?地。”她顿了顿:“以你的?才学,确实可以,以你的?心性, 或还能当个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