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寅并未作?答,只沉默地看着李秀色的?伤口处, 神色晦暗不明。

卫祁在?皱了皱眉, 看了谢寅一眼, 而后道:“没错,确是行血散。我之前虽觉这气味熟悉却?一时想?不起,眼下见李娘子臂上血迹才恍然这是何物。我观中曾有一弟子便中过此散,小小伤口却?始终血流不止,后因失血过多昏厥过去。寻常药物对此散无用, 幸得观中有特制解药才得以止住,那弟子后又修养了数日, 方保住了性命。”

李秀色本是昏昏沉沉, 听他这般说, 许是心理作?祟, 登时觉得自?己?又虚弱了不少,头也愈发晕了,好在?傅乔二人忙在?旁替她搀扶住身才未栽至一边。

乔吟焦急道:“那我们抓紧去观中拿药罢!”

“此地至阴山观中少说要四五个时辰。”卫祁在?有些说不下去,声音沉了下去:“寻常人应当撑不了这么久。”

饶是李秀色再心大乐观,眼下也有些着急了,忍不住抬手掐自?己?人中,惜命道:“不不,我自?小身体好得很, 肯定比寻常人能撑……”

眼看着系统任务都完成?了, 只要乖乖等着结局便能回家,难不成?临了临了,还能让自?己?栽在?这里?

卫祁在?此刻也是心急如焚, 他自?是希望能立即帮李娘子寻得解药的?,可眼下情况确实困难重重,忍不住有些踌躇道:“可”

“我有。”然而还未等他说完,却?忽听谢隽道:“……我知道药方。”

说完,眼见面前几?人纷纷面露讶色,他却?并未过多解释,只兀自?低声:“先带李姑娘去我内务房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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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寅也一路无言,只领着一行人至了大理寺中的?一处内务偏院厢房前,而后道:“几?位随我来。”

进去后,卫祁在?打量了一番屋内环境,见这大理寺寺丞内务房空间虽小却?干净整洁,衣物陈列摆放于?床头,床前有两双便鞋,桌上壶内也烧了新?茶,下意识便道:“小公?爷不过任职两月,看上去倒是常居此处。”

谢寅在?床边小柜中取出一个墨瓶,瓶身上画了一朵兰花,看上去有些年岁。他点头道:“谢某公?务繁忙,确然经?常住在?这里。”

李秀色被傅秋红搀在?椅边坐下,有些疲得睁不开眼。待一旁的?乔吟帮她将那粗略包扎的?布扯开后,隐约见谁在?自?己?面前微微倾身,轻声道:“李娘子,失礼了。”

谢寅自?瓶口洒出细细的?蓝色粉末,慢覆在?李秀色臂间的?伤口处,抬眼时见面前的?小娘子痛得有些皱起眉,目光不由得顿了顿,紧接着又落在?了她额角的?胎记处一瞬,半晌后收回了目光,起身道:“不出一刻便可止血,娘子在?此处歇息片刻便好。”

椅边有几?粒方才上药时不小心落下的?浮粉,卫祁在?上前于?指尖捏了一捏,这才问出心中许久的?疑虑:“行血散并不常见,敢问小公?爷如何认得此物,又如何会有其解药?”

谢寅将墨瓶细心地放回小柜中,语气平常:“家母曾中过此散,这解药是她用过的?。家母去后,此药便一直由我收着。”

此言一出,倒让在?场众人皆是微微一愣,连带着意识稍有模糊的?李秀色此刻都忍不住微微睁眼朝他的?方向看过去。上元节时倒是无意听人嘴碎提起过这个小公?爷母亲已逝的?事,却?未曾听过缘由,难道同行止散有干系?可她既有药,药既也是有用的?,又不该是因这般丧命才是。

乔吟与顾隽几?人也不免心中腹诽,据说当年谢国公?府做丧各家吊唁,胤都人皆知国公?夫人之死?,却?不知因何而死?,坊间更没有过任何传闻。如今听谢寅这般提起,倒是十分意外。

卫祁在?道了一句“抱歉”,思忖后又道:“国公?夫人缘何会染上此物?”

谢寅将小柜收起:“当年宫中素来与各地族系有往,其中不乏苗疆,母亲又常去宫中行走,所以不小心沾染。后来宫中问献上药材的?苗使寻了药方,才得以救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