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放下心,想来是自己多?虑,指不定即使传音雀真飞过去了也什么都未录到呢。如此一来,李秀色又变得?从容,在桌边寻了个位置坐下。

顾隽一边为自己的画作点墨添笔,一面道:“昨昨兄,为何?专要白子?石的卷子??”

颜元今没搭理他,他低头看着手上那份科考卷,经贡院存放保存得?十分完好,字迹也都十分清晰,就是卷面太大,不大好端详,于是他手一偏,干脆将卷轴于桌上一滚摊了开?来,直接占去顾隽的半处t?地方。

顾大公子?“哎哎”叫唤了两声?:“我的画……”

他忙手忙脚乱将自己的画作抽开?放至另一边桌上,一面又继续自说自话道:“你不说我也晓得?,昨昨兄是觉得?白子?石当年科考有鬼?”

李秀色原本不知他俩在说什么,听得?稀里糊涂,一听“科考”二字当即一激灵,竖起了耳朵,只听顾隽又道:“这几日我邀人喝茶作画,觥筹交错间确实打听出了些,巧得?很,当年科举前三甲共十七名进士,除却都城早有姓名的那三两世家,其余大半与白子?石都曾在同一个书?院进习过。”

颜元今抬眼。

顾隽:“唤做英华。”

“英华书?院?”广陵王世子?对都中有几处书?院并不了解,毕竟他自小于宫中进习,下意识便道:“有问题?”

这一回轮到了顾大公子?卖关子?了:“算是罢。”他说完便朝着广陵王世子?微笑,没有要再?说下去的意思。

颜元今把手中卷轴一收,腾了地方给他放画。顾大公子?立马笑眯眯地把自己的大作重新?铺了回去,这才继续道:“英华书?院本没有什么问题,这些年来书?院源源不断为都中贡献人才,也是寻常之?事。不过这书?院的山长是化过名的,化名前有一宗鲜为人知的履历,便是他年轻时?曾于都中某位世家家中私塾上过课,后并未去考取功名,而是出去创办了宗学。”

颜元今沉吟着“嗯”了一声?,慢条斯理道:“所?以这厮因着在谢家私塾待过,同谢家有过渊源,于是后来也可能一直暗中在替谢家做事,乃至或许整个英华书?院背靠着的便是谢国公府?”

顾大公子?一愣,虽说他就是这么想的,但?还是仔细回想了下方才自己的言谈之?中还尚未透露半个“谢”字,有些讶道:“昨昨兄怎么知晓是……”

“蒙的。”

“……”

广陵王世子?睨他一眼,懒洋洋道:“你倒是也有几分用。”

顾隽有些不好意思:“昨昨兄过奖过奖。”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个册子?,创造新?一份惊喜:“这是名单。”

颜元今翻开?那小册,上头记载的便是这些年科考之?中但?凡曾于英华书?院见学之?人,除却自幼于其中受教者,哪怕是只去了十天半个月的也标注了出来。

广陵王世子?头一回对顾隽有了几分刮目相看,微眯了眼:“这你是从何?处找来的?”

没等顾大公子?答话,又忽然皱眉:“这名册并非三五日便能做完,还有你喝茶吃酒套着的那些消息……”

“顾隽。”颜元今握册的手一顿,抬起头看他,眸色中带着几分意外?,许久才续道:“你很早便开?始查了。”

顾隽听到他的话,也没有说话,只是抬笔继续去作自己桌上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