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元今倒是从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嗯”了一声:“回去罚陈皮三个月俸禄,什么东西都敢给他主子?喝。”
李秀色在心中为打?工小厮陈皮默哀三秒。
说起来,上一回这骚包喝醉了在济世观里倒头?就睡,醒来还给她耳钉拔了,小娘子?心里还记着这事的仇呢,此刻知道他多少喝了点,便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她想了想道:“谢小娘子?笄礼结束了?”
“没有。”
“那世子?来这做什么?”
“我说了,本?世子?乐意。”颜元今说完,忽然又道:“你应当知道,乔吟今日也去了,她并非是为了什么笄礼,本?世子?自是一样?。”
“我知道。”
颜元今凝望着她:“那你为什么还会生?气?”
李秀色“你哪只眼睛看见”都快到了嗓子?眼,硬生?生?憋了下去,说道:“世子?说什么,我何?时生?气了?我为何?会生?气?”
“陈皮说的。”广陵王世子?毫无负担地将责任推卸给自家小厮:“请帖虽是我要收,但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去谢寅府上办事。是他说要故意气你,若你气着了,”他说着话,忽然顿了顿,又托起腮来,望向小娘子?的目光因眼底渐渐漫上的晕红好似蒙了一层细腻的雾:“便是吃了本?世子?的醋。”
这人应当是醉了,但李秀色分不清这话到底是不是他因醉了才说的,毕竟此骚包本?人没醉时候的自信程度也一贯如此令人叹为观止。
她说道:“谁说我生?气了?”
又道:“生?气的不应当是世子?吗?”
颜元今盯着她,这小娘子?说的是那日她提出以身为饵后他发的火。他脑子?已经变得比之前有些沉了,没有去计较她为何?会将这两件毫不相关的事联系在一起,一双眼就这么一动不动看她半晌,忽而收了手?,点点头?道:“我确然是生?气了。”
他像是有些不高兴起来,说话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不常见的钝感:“所以本?世子?不是来了吗?”
李秀色睁大眼,也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莫名其?妙:“世子?就因为这个而来?”
颜元今未置可否,自顾自说起:“我那日,确实?不该凶你。”目光朝她腰间的‘色色剑’看去:“不该说你的功夫是三脚猫,也不该说它是破剑,虽比今今剑还是差了些t?,但是这确实?是个好东西。”
他抬起头?,闷声道:“鉴于出自本?世子?之手?,全?天下勉强配得上你。”
李秀色听到他的话明显一愣,倏然发现这厮的眼脸比方才更?加红了不是一星半点。
她道:“世子?……”
话音未落,只听“砰”一声,面前的广陵王世子?,脑袋突然朝着桌面砸了上去。
“……”
李秀色吓了一跳,忙在他砸到之前伸出手?去,而后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飞速将自己的酒碟和那一壶酒飞速捞了回来。
“还好还好,别给他砸坏了。”
小娘子?宝贝地抱着酒碟,盯着这说倒边倒的广陵王世子?,有些又好气又好笑起来。
上一回也是如此,这人还真是一醉了就睡。所以他专程来她这一趟,便是为了来睡觉的?
小蚕也在睡,这骚包也在睡,李秀色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情又好了少许,虽然他来之前,她明明还在说不清缘由的不高兴。
许是所有情绪都泡在酒里,变得愈发大胆。
她又连着喝了几碟,将酒碟一放,抱着酒坛慢慢起身,凑到桌前熟睡的小郎君面前看。
看了许久,发现有一只小蝶飞过,要停在他鼻尖,她轻轻吹开?。又见他几根发丝掩盖住侧颜,她便抬起手?,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拨开?。
拨开?的刹那,颜元今睁了眼,她手?指停在他眼前半寸,李秀色一怔,下意识要收回手?,手?腕却被一把扣了住。
颜元今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