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带下了那些兵,只怕也是以卵击石,无力抗衡,更遑论还有顾隽那种什么也不会?的书呆子。傅秋红此?刻扭头瞧见他?便?觉得有些心烦,顾大公子反倒是一脸置身事外的模样,他?不知正在思索着什么,忽然说道:“我似乎猜到他?是谁了。”
傅秋红:“什么?”
却见卫祁在闻声也抬起了头,对着上空说道:“玄直师叔,当真要将事做绝,置师侄于?死地?”
这一声“玄直”,连空气都似乎凝结了几分。
良久,黑暗中?传来?了轮椅转动的声响,与一声淡淡的:“道长倒是客气,我早已被逐出师门,断配不上这声师叔了。”
傅秋红听得莫名,玄直又是谁?
却听乔吟于?此?时呼喊:“当心!”
原是四周凶僵于?此?刻杀了过来?,恰有一双长甲跳跃至这傅小娘子身侧,她?尚未反应,却被谢寅扑去一边躲过一劫,只听他?沉声道:“这些僵穷凶极恶,若不想死,劝你们还是尽快想办法突围出去。”
傅秋红抱着胳膊:“那你”
云烟飘过,是玄直一声大笑:“放心,你们跑不了,他?也死不了。这些僵只会?动你们,不会?动他?。若这小公爷死了,不单阿迢于?地下饶不了我,那老头定也要找我的麻烦。”
他?声音竟有些懒洋洋起来?,似是真的倦了:“我怕麻烦得紧,便?先失陪了。几位今夜命数,便?全看你们的造化罢。”
语毕之后,轮声渐远,宛若看戏的人远离了戏台,四周除了逼近的凶僵,再无其他?人声。
傅秋红这一晚当真是生了不少疑问,这会?更是稀里糊涂,且不说这劳什子玄直古怪非常,竟这就这般走了,又再想,他?口中?所?言老头到底又是谁?
卫祁在与乔吟四面?夹击,背靠着背,一边警惕凶僵逼近,一边望向谢寅,却见后者擦了擦唇角的血痕,神色竟又如过去他?们曾见过他?的赧然与温和模样,只笑道:“几位同?我下来?之时,可曾想过谢某会?将你们送入地府?”
乔吟却将狐狸眼一翘,似笑非笑地将这话驳了回去:“是不是地府,还不由小公爷说了算。”
卫祁在低声道:“阿吟说的没错,小道还有诸多疑问,断也舍不得去死,小公爷,待今夜过后,再谈是非罢!”
他?话音落下最后一声,手里的拂尘便?陡然飞了出去,长柄打上面?前凶僵腹部?,后者却是纹丝不动,乔吟见状,使银针飞去,刺入僵身眼瞳。
傅秋红这厢也被步步紧逼,正觉吃力,谢小公爷的长剑忽而?横了过来?,替她?挡下一掌。她?方才还那般对待这厮,此?刻倒还一再被他?救下,傅小娘子心中?有些别扭,含糊道了声“多谢”,又赶忙杀了出去。
文弱如顾隽躲在墙边,饶是脚软,倒也竭尽所?能出起了力:“卫兄,乾坤位有一具,符箓莫要贴歪了……”
“右边、右边也杀来?一个?!”
“诶!傅娘子脚下当心”
他?一个?斯文人喊得口干舌燥,眼睁睁看着即便?是贴了符箓也似乎无用,那些凶僵目露黑光,一个?比一个?尸气深重,唯一的阴山观小道长还本就伤势未愈,一看便?快要招架不住。顾大公子心中?焦急,无法坐视不管,正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撸上袖子,打算干脆也和这帮不人不鬼的东西?拼了,身后却忽而?闪过一道身影。
此?影带着满身水气,伴随铃铛铜钱的空灵声响,身疾如电。顾隽素来?是个?眼尖的,下意识要喊出声,却又察觉不对,生生闭上了嘴。
他?瞧着来?人那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与那一双没有半分意识与温度的眼,心中?只觉得大骇,目光移过他?唇边的尖牙,对上他?血红色幽深瞳孔,试探说道:“昨、昨昨兄?”